七月十三,东堂西北驻军总制忽然铁蹄直下,踏破大燕昀河关,声称大燕探子胆大妄为,擅自潜入西北军驻军重地,被发现后逃逸,为免军中机密被泄,西北军“不得不进入大燕疆域,查办窃取机密之细作”。
这种说法当然荒唐可笑,可也没人笑,政治也好,战争也罢,借口不过是一层面纱,撕破了就是血淋淋的实质,人们只会看见这场突如其来战争所带来的影响和最终的结果——毫无准备的大燕昀河郡当然不可能抵抗得了这样攻击,事实上,原本应该“发现细作不得不贸然追出”的东堂西北军,建制整齐,马蹄裹布马口衔枚,骑兵来去如风,完全就是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,而应该“派出细作试图骚扰邻国”的大燕,却仓皇失措,守军炸营,如果不是因为皇帝陛下刚刚下令加强所有关卡守卫,只怕一夜之间昀河郡就得沦陷。
战果如此,其间的原因各国却百思不得其解——东堂正乱,各地割据,好端端地西北军出兵打劫大燕,平白耗费兵力,又不能对自己的军队有实际帮助,此消彼长之下,就会失去在国内的军力优势,何必呢?
但随之而来的东堂西北军的大换装,配备了一支以羯胡名马为主的骑兵队的情形,才让各国恍然大悟——原来又是尧国捣鬼,私下里暗送秋波,隔山打牛。
诸国一番推演,才隐约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,纳兰述用兵布局之奇诡繁复,令各国高层叹为观止,以至于后世各国皇室,在编写仅供皇室子弟学习的军事和政治类书籍时,都无一例外地将尧庆燕三国之争中,尧国这个漂亮而复杂的反击开端,作为必学实例。
各国对纳兰述的评价,一直以来本就显得纷繁而复杂,有时甚至南辕北辙——有些分析家认为这位皇帝铁血手腕,心性坚硬,登基头三年尧国朝廷血流成河便可以看出;有些人却称他心慈面软,为女子所控,哪国的皇后像尧国那样专宠?有人说他作风狡猾不拘一格,他的亲卫尧羽就从来没有在战场和人硬碰硬过;但三国之争一开幕,尧国玩的这一手,又让人觉得他心思严谨周密,无人可及。
精英们想破了脑袋,也没想明白这位尧国大帝,到底算腹黑系呢还是严谨系呢还是铁腕系呢还是阳光系?最后还是尧国皇后一语定乾坤。
“他是流水,灵动无形,让人无法捕捉具体轮廓,但是所经之处,没有什么不可以占据,没有什么不可以被包纳。”
当然这是后话。
在大燕金昌和昀河先后被攻击的同时,一直在定凌、诸海两关附近和庆燕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