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银两,这些边军将士俸禄微薄,都欢喜不迭千恩万谢,又觉得攀上了韦家,以后无论如何都有了几分交情,心满意足打道回府。
君珂看着那些军士返程,心中也一松,正要说话,梵因已经笑道:“一路风尘可累了?前方家中设了席棚,专门救济今夏北方大旱后逃难的难民,嫂嫂可先去歇一歇。”说完伸手一引,示意她上他带来的车。
君珂听得这话不对,心中一跳,转身就上车,车子并没有沿着官道前行,而是拐了一个弯,看那方向,似乎想绕道,从偏远的西城门进城。
君珂坐在车内,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,此时已近燕京,步步危机,现在看起来好像就梵因一个人知道她来了,抢先在城外迎走了她,但是难保消息泄露,也许从现在开始,她就该做好迎战准备。
先环顾了一下这车,这是韦家人专用的座车,处处都有韦家标记,也只有这样燕京人人认得的韦家专车,才可能送她顺利进城,君珂嗅着车内气息,皱起了眉——有近年来流行的一种男子专用熏香“华韶”的味道,但还掺杂着女子的胭脂气息,综合起来过于浓郁古怪,从装饰到气味,都透着股花花公子的气息。这是谁的车?
正在疑惑,忽听身后小道上铃铛声响,似有快马接近,君珂立即掀开车帘,一眼看见此刻已经入林,车外正在下马的梵因霍然回首,望着来路,随即脸色微变,竟然一闪身,掠入车中。
这车并不大,造车的人似乎很喜欢那种躯体相挤的感觉,梵因一进入,那种透骨梵香便清晰地分开原本车内的浓郁气息,无处不在,君珂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。
外头马蹄声越来越近,有人大呼小叫地道:“我说我的车到哪去了,这是谁给赶了出来?可巧给我碰见,真是的,我还要车去接我的卿卿呢,喂,前头是哪位兄弟,喜欢我的车就和我说一声呀,悄悄赶走可不大说得过去。”
君珂听那声音熟悉,再联系那语气,想一想恍然大悟——可不是那风流而不下流燕京第一情种韦应?
此时韦应已经驰到马车之侧,笑道:“哪位兄弟要金屋藏娇啊?我看看。”大大咧咧一伸手便掀帘子。
君珂下意识一闪,梵因却在此时霍然转身,背对窗口,伸手虚虚将她一揽,头在她颈侧一偏。
君珂一呆,不敢动了——车内狭窄,此时两人相距极近,近到梵因长而细密的睫毛几乎可以刷到她脸上,闻得到檀香入骨,看得到一抹挺直的鼻峰阴影峻拔,其下唇形软而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