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道,“唉,以往我总说咱们子衿呆,如今看来,还是呆些的好。吃亏就是福气呀,若不是今天大嫂子无端的送料子来给她,我还不知道这事儿呢。以往瞧着姑妈家还好,怎地如今日子越发好过,倒不若以往和睦了?”
何恭叹,“还不是钱闹的。”
沈氏跟着叹,“要不说,这忒有钱了也不是好事。别不信阴私报应,姑丈因盐引发家,表妹一辈子算是搭进去了。如今这刚好了几年便家宅不宁,倒不若咱们小家小户的,太太平平过日子倒好。”
何恭是正经的读书人,人不甚精明,不过,心肠却软,一般心肠软的人是非观便强,沈氏一提小陈氏之事,何恭又想起陈家这般乱糟糟的,道,“睡吧,不行就别叫子衿去念书了,倒叫孩子受欺负。”
沈氏笑,“若不让她去,姑妈和大嫂子该多心了。其实就孩子间的事儿,我也叮嘱她了,叫她只管用功念书,闲了就去跟姑妈跟前儿说话。”
何恭道,“极是,姑妈是有见识的。”
沈氏想,见识不见识的,起码陈姑妈心正,这一点就强出儿孙许多了。
沈素原是厌极了陈家的,可如今陈家这带着礼物过来拜访,且有何恭的面子在,也不能不理会。瞧了一回陈志的文章,沈素原就是八面玲珑的人,何况又是举人出身,给陈志瞧一瞧文章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,且,他指点一二,还把陈志哄得挺乐,竟深觉沈素沈举人乃可亲之人,回家没少跟他娘说沈举人的好话。
陈大奶奶听儿子这般说,愈发后悔闺女没轻重的撵了沈念之事,又将闺女拎出来说了一回,陈大妞气地,“还要说几遍,难不成非逼死我才罢!”
陈大奶奶骂她,“看你这是什么嘴脸,你也读了这好几年的书,大家闺秀的嘴脸,学不会,装一个成不成?”
“娘要我装什么嘴脸,我不都认错了,还怎么着?祖母骂完不算,你还骂二遍,这都第三遭了,我是杀人还是放火了?不就把那小子撵走了么?本来就是,何子衿一个来蹭课听便罢,还要带个小的来,她以为咱家是什么地方?要是她自家开的学堂,她愿意叫谁来便叫谁来?明明是咱家地盘儿,她叫个私孩子来就行,我想叫二梅来便不成!这究竟是我家还是她家啊!”陈大妞也不知是犯了啥病,总之是百般看何子衿不顺眼。尤其她想令陈二梅一道来家念书未果,而何子衿随便就能带沈念在求知堂出入,陈大妞简直要气炸了,多日不能平复,方在课堂上发作将沈念撵走了事。如今又因此事挨了打骂,心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