咏哥哥,芳咏哥哥。”
吴芳咏神情惨白,如幽魂般,目光落不到实处,更落不到她身上。
风仿佛倾倒般从耳畔掠过。
常清静被发跣足,神情恍惚地走在人群中。
脚掌被地上的碎石划得鲜血淋漓,却不知痛。
从偃月城到杜家村,这一路上要花上十几天的时间,这十几天的时间里,春雷轰隆,春雨下了又停,停了又下。
他木然地走着,春雨落在他身上,道袍湿了又干,干了又湿。
下了雨的地面泥泞湿滑,他神情恍惚,跌了一跤,跌倒在了泥潭里。
又恍若未觉般地爬起来,继续跌跌撞撞往前走。
杜家村临近凤陵仙家,平常就有不少凤陵弟子走动。
过路有人认出来了他,惊讶地低呼了一声。
“这不是那个常清静吗?!”
又被他这幅状若疯癫的神态震住了。
少年长发散乱,垂落在眼前,唇瓣干裂,眼下青黑,双目充血,泥水顺着袖口滴滴滑落,道袍衣裳上满是干硬的淤。
那双琉璃般的,恍若天山雪莲般澄澈的眼,渐渐失焦。
白皙的足弓上青筋暴起,经络触目惊心。
渐渐地,这幅落魄的模样,也看不出来这是之前那个风神秀彻的蜀山小师叔了。
除了那把仿佛淬炼了人间烟花的桃花春水般的剑。
动了动干涩的唇,在杜家村站定了,常清静从袖口又摸出了那面搜魂镜。
他不知道接下来他又要看到什么,仿佛是等待着行刑的犯人,常清静喉口滚了滚。
杜大娘和杜家叔叔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,担忧地看着他。
做梦也没想到,这好端端的救了女儿命的小仙长怎么就变成这么狼狈邋遢的模样了?!
和王家庵的人一样,杜大娘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:“宁姑娘呢?桃桃呢?”
她已经死了。
生前,鲜少有人在乎她,尊重她。
死后,人们欢呼人们雀跃,度厄道君终于死了。
至于宁桃。
没有人关心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孩小姑娘的生死。
等到她死了,人们这才开始寻找她,问一声:“那位宁姑娘呢?”
她太柔和也太平凡了,犹如草叶间的萤火,炙热明亮,她刻意的想让他注意到她,可是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