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伤痕,也能明白这几十年常清静究竟有多不要命。
薛素默不作声地帮着整理好待会儿要用的一切东西,也知道他这是在赎罪。
他甚至有点儿捉摸不清常清静对于宁桃究竟是个什么感情。他虽然不是他亲传弟子,但薛素却很喜欢他,他过来找他,他也就帮他这个忙。
“你慢慢泡,反正也不急在一时。”
温泉里的常清静开了口,嗓音泠泠得像松风:“有劳长老。”
每一寸的肌肤如同浸泡在滚烫的铁水中,皮肉骨髓好像都被烧成了灰烬。
常清静默默闭上眼,感受着这一寸寸肌肤上传来的痛苦。
这么多年,他一直在生活在热闹的孤独里。
舅舅舅母同情他,蜀山的弟子畏惧他厌恶他,苏甜甜欺骗他。
在这种成长环境下,他日渐扭曲偏执。
但是,有一个姑娘一直陪在他身边,照顾他,爱他,关心他。
踮起脚尖为他擦去脸上的污血。
真诚热烈。
可偏偏就这么一个宁桃,他推开了她,摧折了她,甚至于,亲手杀了她。
一想到这儿,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。
疼得心脏都皱缩在了一起,比这肌肤上的痛楚更加剧烈,更加清晰,疼地要命。
常清静在这温泉里泡了足足有三个日夜,就算他如今修为深厚,重新站起身的时候眼前也有点儿发黑,这三个日夜,简直是恍若隔世。
薛素一手拿着个银色的小匕首,一手捧着个玉碗,匕首在他胳膊上划了一道,接了点儿血,“过几天你想办法让那小姑娘喝下就是了,然后你记得每隔一旬都到我这儿来继续泡着。”
常清静:“多谢长老。”
“不费事不费事。”薛素大手一摆,“你快去吧。”
“我和你说,你心头血的药效虽然最好,但是其他血也能用,你要是光取心头血,那可是要命的。”
常清静捡起石头上的道袍,一一穿戴整齐:“弟子谨记长老教诲。”
穿好这一身葛布道袍之后,又挽起这一头华发,重新梳了个马尾,这才起身告辞。
出去的时候,天色是黑的。
三天了,常清静拧着眉忍不住想,也不知道桃桃如何。
没有立即回自己的住处,常清静直接去了松馆。
松馆大门紧闭,站在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