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花树下,竟然埋着个白色的小瓷瓶,这样式赫然是药堂的东西。
药堂的东西怎么会被埋在这松树下?
怪不得这畜生在这树下嗅个不停,这梅花鹿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用以采药的,对这些草药味道最为铭感不过。
薛素忙蹲下身,拔开瓶塞,倒出两三粒在掌心,一看到这掌心通红的药丸,薛素似有所觉,心里一沉。
饶是如此,为了确保自己猜得没错,还是凑到鼻子下面细细地闻了闻。
这一闻,一颗心可算是直直地沉了下去。
这是——
突然却看到常清静一闪身,劈头盖脸地将这瓶丹药抢了过来。
薛素缓缓站起身,张了张嘴,这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,“清净,你早该明白的,那姑娘不是你所有物,她有自己的主张。”
常清静双目血红,死死地盯紧了手里这个瓷瓶。
在你本来以为这就是痛到极致的时候,却没想到,老天爷还会给你足以摧毁你神智你道心的最后一击。
他甘愿重新将自己喂成药人,饱受炼药之苦,他心头血炼成的药,宁桃她一粒都没碰。
原来,原来她竟然决绝到了这个地步。
薛素喉口微哑,痛心地看着常清静死死地攥着那瓷瓶站在了原地。
男人袖中露出的手指,用力到骨节泛白。
咔——
一声细微的轻响。
纹有寥寥数支黄梅的瓷瓶终于不堪承受,瓶身绽开了一条细细的裂缝,伴随着裂缝扩大,这瓷瓶和瓶中的丹药终于在常清静手中化为了齑粉,如同流沙一般从掌心洒落。
然而,掌心也被这碎瓷片割得血肉模糊,鲜血淋漓。
薛素静静地站了一会儿,摸着梅花鹿的脑袋离开了,留给了常清静一个人独处的场地。
常清静站了很久很久,久到太阳缓缓地落下了。
久到雪花落满了肩头、发丝,眼睫。
久到从痛苦崩溃疯癫,到一片麻木和死寂,痛到一定地步好像就不会再痛了。
常清静漠然地松开了手。
从原先的疯狂,再到如今的木然和死寂,只有一步之遥。
夜深了。
松下落雪深深。
常清静他没有回去,而是阖上了眼,与这松树相对而坐,如雪长发散落,他心里平静无比。
身如槁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