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在做什么?”
谢迢之空出另一只手,将手探入常清静丹田中,信手一掏,掏出了个莹润的墨色的内丹出来,内丹染血,诡谲非常。
那目力好的结结巴巴地复述道:“仙君、仙君把常清静的魔核掏出来了!!”
谢迢之低眸看了眼自己通红的手掌,掌心托着一颗正往下滴血的魔核。
这一幕实在太过惊世骇俗,也实在太过血腥残忍。众人都屏住了呼吸,心里却敏锐地涌上了股不详的预感。
有不明所以的弟子追问道:“魔核?仙君掏出常清静的魔核作什么?”
还能作什么?!
有敏锐的修士,瞧见这一幕已经变了脸色:“飞升。”
怔怔地看着天际,孟玉琼梦呓般地道:“仙君——不,谢迢之要飞升。”
宁桃看到的幻境是真的。
飞升!!
这两个字猛然砸在众人心上,砸得各宗门长老瞠目结舌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
天际,谢迢之已然收起了魔核,指尖虚虚在半空中一点。
一道银芒没入了常清静丹田内,常清静全身上下绷得极紧,神情恍惚,眼里流露出空茫之色。
这道银芒牵扯着他体内的灵力,如浩荡江水般喷涌而出。
此时此刻,常清静正如同破了洞的布袋一样,灵力正飞速往外流泻。
泼天的灵力自他体内涌出,鲜血也近乎淹没了他下半身。直将天际映照的通红一片。
沧海,变作了血海。
他输了。
浑身上下凉意渗透,常清静神色却平静至极。
师尊将此重担交予他,他终是辜负了师尊的信任。
他这一生,活得就像个笑话。
“行不得也哥哥”,这几个宛转多情、寥落哀怨的字,是少年时他不愿接受的本命剑,最终还是预兆了他这可笑寥落的一生。
出乎意料的是,他竟然感到了一阵解脱。
他入魔,癫狂,杀友弑师,这一路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他走在路上。
事到如今,常清静身形动也不动,麻木到平静,平静遗憾。
一直以来紧绷着的弦终于在此刻松懈了下来,犹如刺猬收了身上的尖刺。
闭了闭眼,常清静缓缓伸出手,探入前襟,去摸那最后一条退路。
这是他与张浩清留下的最后一步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