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要规模闳丽,还得表现出商民“发乎至诚”的诚意。照眼下的局势,只要高举起头联络一批商人上书,这事情广东地方官员决不敢拒绝。
至于这个“规模闳丽”的生祠要用多少钱,杨公公是管不着的,反正高举受他的照顾这么多年,出点血也是应该的――他们总是共荣共损的一体。
不过,杨天梁却不这么看。他想得比义父要深一层。世间的荣枯轮回从无例外,九千岁如今是鲜花着锦,烈火烹油的态势,这点子锦上添花他也不在眼里;万一败落下去,对景可就成了洗刷不掉的铁证!
想到这里,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四处张望了一下。他很怀疑自己的随行人员里有东厂的番子,就算想想这样的事情,也都会让人冷汗直冒。
一路上虽然埋头赶路,杨天梁每天都在想这事情该怎样进退才能两全其美。他感到自己的义父在目光太过短浅,总想个钱的事情,觉得叫高举出钱办事就完了,这事情办完了呢?堂堂的九千岁生祠,到底是丰碑还是铁证,就得看造化了――皇上是万岁,皇上的身子骨,可不象是能千秋万代的样子……
如何呢?他疲乏的按了按眉心,靠在椅子上养了一会神。
一个伺候的小监,蹑手蹑脚的进来,见他正闭目养神,不敢说话只静候着。杨天梁却知道有人进来,哼了一声:
“什么事?”
“回老爷,高大官人的管事在码头上候见多时了。”
“叫他进来。”
管事的进来给他磕了头,杨天梁认得这是经常到京里给他们送东西高也高管事,人年轻,说话做事漂亮,是个交际上的人物。
高也除了替高老爷在这里迎候问安,还随带了一船的酒食和用具,精洁华美。另带有几个男女小伶以作路上消遣。
最最奇特的,却是一个细木盒子,高也是最后呈送上来的,说是高老爷的一点心意,特意重金从澳洲商人那里买的。
澳洲商人这个名头,杨天梁早就耳熟能详了。开春的时候,高举就在书信里说:广州城内新来了一些澳洲海商,颇有新奇之货。还进了一些东西过来:水晶镜子、一拨弄就能起火的打火机……
揭开这个螺甸雕漆的小木盒,里面镶着二个金黄色的小盒子,光芒灿灿,却又非金非玉,盒子中间有三个怪异的花纹,看不出是什么东西。中间另外镶着一个小蜡烛台式的东西,似乎是乌银镶嵌,不过雕工很拙劣,纹样也简陋。
他探询了一眼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