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什么,严烈抬起手招呼了下:“嗨?”
“……”方灼,“hi。”
叶云程走过,看见两人跟刚见面似地打招呼,脑袋上冒出一个问题。
这俩孩子怎么回事?
他上前扯了下严烈的衣领,打量着他的模样,有点遗憾道:“睡衣大了点。不好意思,我喜欢买大衣服。”
两人身高其实差不多,叶云程还要更削瘦一点,但是这件睡衣套在严烈身上,起码大了两个号。
严烈笑道:“没事,我也喜欢穿宽松的衣服。”
因为错过了末班车,严烈只能住在这里,但是叶云程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。
干净的倒是有,可都在箱子里压了很长一段时间,有一股浓重的潮湿味,叶云程想严烈肯定睡不习惯,就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睡在一起。
家里的床很多都是长辈早些年用实木制作出来的,没别的优点,就是够大。
严烈欣然应允。
躺到床上的时候,严烈有点不习惯。
叶云程为了方便得睡在床的外面,他也已经很久没跟别人一起睡了,看严烈就跟看方灼一样,觉得还是个值得疼爱的小辈。体贴地为他盖好被子,说了一声,拉掉头顶的灯光。
这里的窗户用的还是很便宜的花玻璃,严烈侧躺着,睁着眼,透过那个长方形的小窗捕捉外面微弱的月色。过了很久才阖上眼皮。
他觉得这个地方有种特别的宁静感,明明是第一次来,却跟他记忆中幻想的场景莫名地贴合。
他躺在沙滩上,叶云程的呼吸就像海边的潮汐,隔壁住着能跟他交流的同类,脚步踩在松软的沙土里放得很轻很轻,整个世界都是蔚蓝色的。
踏实的感觉让他久违地睡得深沉,直到第二天早上被叶云程叫醒。
舅舅给他找了个新的牙刷,让他端着水杯去门口刷牙。
他睡眼惺忪地走出去,看见同样站在门口发呆的方灼。
两人去水龙头下接了水,并排蹲在田岸边上刷牙。
没多久,刘侨鸿来了。可能是为了应对最近起伏不定的气温,他很不修边幅地穿了两件外套,抬头看见严烈的时候愣了下,下意识地将迈到一半的脚步收了回来。
严烈用手肘碰了碰方灼,后者主动放声喊人:“舅舅!刘叔找你!”
叶云程拄着拐杖出来,这位搞扶贫工作的乡镇公务员还是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