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长盛的状况不太好,谢迟出去三次拿药,基本全用在他的身上,何沣又是倔驴脾气,身体不管好坏都只有一句话,“好着呢。”
可谢迟知道,一点都不好。她从未见过何沣这么嗜睡,不分昼夜地睡,她时不时就去探他鼻息,生怕这一睡就过去了。
灰袄做好了,谢迟抱着到李长盛身边,“试试。”
李长盛接过来,“谢谢嫂子。”
他断了手,身上又多处弹伤刀伤,连胳膊都抬不起来,谢迟凑近些,“我帮你换。”
她刚要解扣子,李长盛捂住自己领口,看向何沣,“哥。”
何沣睁开眼瞧他,“大男人扭捏什么,上药时候该看都看了。”
李长盛松开手,默默低下头。
谢迟三两下扒掉他的军服,“他嘴就这样,你别理他。”
新衣服一换,变了个似的,李长盛看着自己,“哥,我像不像读书人?”
“像。”
李长盛捡起军装,仔细叠起来放在一边,“谢谢嫂子。”
“暖和吗?”
“暖和。”
谢迟坐回何沣旁边,接着给他做一件。
何沣看那细长的手来回绕着,忽然靠住她的肩。
谢迟与他蹭了蹭头,“怎么了?”
“觉得挺幸福,死在这里也不错。”
谢迟用力抵开他的头,这猛的一晃,叫何沣头晕了许久。他又靠向她,“我错了,不说了。”
李长盛见他们两浓情蜜意的,又想起孟沅来,叹口气,背过身去朝着墙,默默伤情。
谢迟快速缝着,何沣一直盯着那银针,看得眼花,干脆闭上眼,“阿吱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别再出去了,老往外跑叫我怎么放心。”
谢迟停针,抚了下他的手,继续缝制,“我不是好好的嘛。”
“人不会永远那么走运。”他的声音渐渐弱下来,“对不起,我拖累你了。”
“那你就快点好起来。”
何沣发烧了,如果不是实在烫的吓人,谢迟怕是到他死都不知道。用了两次药,稍微好转些,第二天接着又烧起来。
水也没了,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喝水。
谢迟去弄了小桶水回来,刚下来,就听到上头有脚步声。
她抽出刀来站到出口处,何沣靠在墙壁,声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