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思孔氏开始时还没听明白,捉摸了半晌才终于回过了味儿来。崔敬怀那袄子是她做了送过去的,而崔薇又见过孔鹏寿。自然看到了他身上穿的衣裳,刚刚孔氏还说自己没有偷过东西,手脚干净,可她做给崔敬怀的衣裳,如何到了孔鹏寿身上?孔氏一句话便打到了自己的嘴巴。顿时脸色羞得通红,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去。更何况她也心虚,崔薇的目光里像是看出了她上回在这边捞过东西一般,似笑非笑的,看得她心里泛怵。
虽然恨不能立即便拨腿逃出去,可是孔氏想着婆母杨氏的吩咐,却是不敢忤逆,硬是看过了崔敬平一眼,又问过大夫情况,这才慌忙退了出去,竟然是一刻都没有脸再留的样子。所幸她还知道不好意思,若是遇着王氏那样不要脸皮的,像当初她闹着要缎子,最后偷了东西也敢让杨氏帮着绞了一截过去,这孔氏倒是比王氏现在看起来好对付得多了。
崔薇也没有将心思多放在孔氏身上,一边等那大夫开了方子,又留了药,刚数了钱交给他,还没把人送出去,外头杨氏蹬蹬蹬的便冲过来了。那大夫肩上还挎着药箱,一见到杨氏这架势顿时便吓了一跳,他本来就是村子里暂住着的人,哪里不知道崔家闹的事情,这会儿一看杨氏的表情,就知道这对母女恐怕又有得闹了,反正他病也瞧了,钱也拿了,也不想再留下来免得惹上了麻烦,因此忙就与杨氏拱了拱手,打了招呼之后便要走,谁料杨氏一把将他逮住了,嘴里厉声道:“游大哥,我儿子他怎么了?到底是个什么病,也没问个清楚。”
她急得都快上火了,一边回头狠狠的瞪了孔氏一眼,显然是在认为她没用,孔氏被她瞪得有些委屈,吸了吸鼻子,便低垂下头去。被杨氏逮住的游医大概五十岁许,本身年纪大了,身材又并不壮硕,平日里采些药为人看病挣些铜钱糊口罢了,哪里是杨氏这样时常做着农活儿的妇人对手,被她一拉着,胳膊便跟夹了个铁钳子一般,顿时便倒吸了口凉气,迭声道:“崔二嫂,你先行放手!你家二郎昨夜里不过是受了些凉,白天又热了,才有些发热罢了,吃了一副药拿被子捂着褪了汗便好了,没什么大碍……”他话未说完,杨氏拍着大腿便焦急的哭了起来:
“我儿子好端端的,怎么会又热又凉?死丫头,你是怎么照顾你三哥的?”杨氏一听儿子生病,急得都上火了。崔敬平从小身体就好,壮得跟头牛似的,鲜少还有生病倒床的时候,上回他就跑过一回,让杨氏心肝儿都险些碎掉了,如今又听他生病,只觉得这几年崔敬平都走了霉运,一边也顾不得之前崔世福给过她的警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