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颊很快浮肿了起来,这人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。就冲聂秋染拱手拜了下去:“诸三有眼不识泰山,险些冒犯了举人娘子。”今年县中赶考之人不少,中秀才的也有,但中举人的却只得两个,聂秋染在临安城中都已经算是举人中的佼佼者。自然这县中还少有不知道他名号的,别说看在他跟龙大家相识的份儿上。就算是看在他是举人老爷的份儿上,那诸三便知道自己今日是不能将人给得罪了。
聂秋染嘴里所说的龙大家原本是在县中极有势力的,手下管着水运以及赌坊等生意,虽然做的都是些下九流的,但其人在市井游儿间名声极响,许多闲汉都是替他做事混口饭吃,拿句现代话来说,这就是一个古代的黑道头子。聂秋染本来是个读书人,也不知道他怎么跟这龙大家也扯上了关系,那诸三儿听到他这话,顿时不敢再往崔薇那边看一眼了,想到自己刚刚险些中了暗算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狠狠伸腿便朝一旁躺在一副抬架上的人狠狠踢了几下:“杂碎,敢骗老子险些得罪了举人老爷,老子要了你的命!”
一顿拳打脚踢顿时将那原本躺在担架上的人给打得滚落到地上来,滚了几圈,身上沾了不少的泥水,那人鬼哭狼嚎着,嘴里连声道:
“三爷饶命,三爷饶命,这是我妹妹,是我妹妹,聂举人是我妹夫,脚下留情!”
若不是听着眼前这人熟悉的声音确实是崔敬忠的,崔薇在看到这个在地上不停打着滚儿的狼狈人影时,恐怕都不敢置信他当真是崔敬忠!崔敬忠一向心高气傲,恨不能鼻孔都朝天了,何时还有这样狼狈的时候。只是想到这人刚刚陷害自己,这回一见明显又是他惹的大祸出来,顿时心中气不打一处来。聂秋染死死将她按在自己身后,并不想让她跟这些人多说话。
“这是我岳父,不知怎么得罪了顺兴赌坊,要弄成这般模样!”聂秋染皱着眉头,一面转头看了崔敬平一眼,示意他去将崔世福给扶起来,崔敬平虽然脸色有些发白,但神情倒还镇定,走到了崔世福身边,伸手扶他,那一旁的诸三爷犹豫着,也没敢让人出手阻拦,反倒是冲那几个大汉点了点头,让他们将人给拉了起来。
“不瞒举人老爷,实在是崔二郎在咱们赌坊玩耍了几月,欠了足有五百两银子,又还不上,某也是无法了,还望举人老爷开恩才是。”诸三话音一落,那头原本还刚被孔氏扶着坐起身来的杨氏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,眼睛瞪圆了,盯着一旁坐起来如同泥人儿一般的崔敬忠看了一眼,胸口儿一阵闷疼,险些又落到了地上去,一旁孔氏吓得连忙替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