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里挂着不少字画,身着青衫的年轻人正在窗前练字。
那人顾思林认得,李希春的长子,李恕,本该在北疆才是。
结果顾思林再一看他练的字,不觉倒吸一口气。
桌子上摆着纸墨笔砚,上头是歪歪扭扭斗大的字。
堂堂的李家公子当然不是从小没学过写字,只不过这时候右臂垂下衣袖虚虚掩着,正用左手一笔一划练着。
年轻人正写完一个字,提笔端详着笔画,似乎因为太过入神而没有注意到屋里进了人,仍旧是站着继续写,将刚才没写出来的笔锋带出来,这才有了些许笑容。
只不过这一写半天,字又写的大,没写两个又要换纸,这时候才回头找书童,结果就看到了屋里站着的圣上。
“陛下?”李恕一惊,这才想起来放下笔行礼。
“不必紧张,朕只是来看看。”萧睿鉴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容,让李恕也没那么紧张,连忙招呼下人上茶。
“不知陛下驾临,有失远迎陛下请,武德侯请。”皇帝这次来没带多少人,两人和武德侯就在书房坐下了。
“我就是不想搞的大张旗鼓,”萧睿鉴笑道,“只想看看你怎么样了。”
“劳陛下挂念”李恕低着头,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,露出了十分难过的表情,随即又压下了悲伤,笑道,“大夫说已经没事了,日后左手也是一样能用。”
李家不同于顾家,是从他父亲李希春才开始入伍,早前几代都是从仕,作为大公子的李恕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老尚书有意让这个长孙考取功名,然而揭摩犯境,李恕自请上战场,老尚书不愿意,却拗不过儿孙,只能让儿子带着长孙去北边。
“李希春在固州坚守不出,揭摩只好买通了内奸,伏击了前往永城传令的李恕,齐腕斩下了他的右手送给李希春,要他开城投降。”萧睿鉴说这件事的时候没看顾思林,只是神色淡淡,眼睛看向虚无。
“李希春是趁着夜色,出城袭击揭摩营地,才将他带回城,遣人将他送回京中。”
“你现在还不放心李希春么?”萧睿鉴说到这里,终于回头看了一眼顾思林。
顾思林一声长叹,不再言语。
论年纪,李恕比顾承恩还小两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