廷之忧。
陈新甲全身战栗地俯伏在地上,既不敢抬头,又不敢出言辩解分毫。
起初,陈新甲也是一头雾水,不知道皇上因何会忽然拿开封的事这样严加苛责。
但随即便恍然大悟:一定是皇上变卦,欲将“议款”事归罪到他一个人的头上!
想明白了此中因由的陈新甲,浑身直冒冷汗,也愈发战栗得厉害,全身俯伏于地的他抖如筛糠,耳朵里更是“嗡嗡”作响,完全不敢再出一丁点的声响,更别提回话了。
平日思维敏捷,又口齿伶俐的他,此刻只在心中对自己暗暗说着:“天要塌了,大祸临头大祸临头啊!”
不过,陈新甲在心中仍有一丝希望:他想着自己是奉了皇上密旨“议款”,虽有行事不密之责,可皇上总会设法转圜,毕竟还要靠自己来办事的嘛
朝堂上,崇祯皇帝这边才严词苛责过陈新甲,忽然又对着刑部尚书张忻问道:“罪官杨文岳剿贼不力,屡战屡败,空耗国帑,损兵折将无数。你们刑部是怎么议罪的?”
刑部尚书张忻闻言不由心中一慌,赶忙跪下回奏道:“杨文岳虽屡败于流寇,人马损失惨重,可河南正是用人之际,他麾下虎大威等将也是颇为能战,刑部依据国法,判‘递解进京,再行议罪’。”
崇祯皇帝听后大怒,猛地将御案一拍,喝问:“胡闹!像他这样的罪官,贪生怕死,临敌不能为国效命,竟然惊慌逃窜,致使朱仙镇数十万大军瓦解,为什么还要‘递解进京’?为什么不立时处决?”
张忻也被这突如其来严责弄得莫名其妙,要知道给杨文岳定下“戴罪自赎”的可是坐在上面的崇祯皇帝本人,可怎么就突然翻脸不认了呢?
不过,崇祯皇帝可以不认自己以前说过的话,可他张忻却不敢在朝堂之上为此而进行任何的辩解。
这就是皇权的任性!
它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性,而你则必须为他的任性买单
跪伏于地上的张忻也显出了惊慌失措之色,他连忙叩头回奏:“臣部量刑偏轻,死罪死罪。今当遵旨将杨文岳改判为‘立决’。”
崇祯皇帝明显是余怒未息,他圆睁双目,扫视着朝堂上的一众文武官员,本来还不打算理会那些弹劾陈新甲的言官,可一时激动起来,竟然不能忍耐。
只见他的目光转向了那几个御史和给事中,抬手指着他们怒喝道:“你们这班人,专门听信坊间谣传,然后就写出奏本,危言耸听,尽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