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来通报:“申时,入援京畿的宣镇各部千总以上军官,都到杨军门大帐集合,随杨军门前去昌平总督行辕。”
待亲兵退出去后,张诚对叔叔张岩说道:“叔父,督臣传召诸将,何意?”
“这个难说。”张岩思索了一下,继续道:“此刻,昌平附近还未现鞑虏踪迹,当不会有紧急军情。”
张岩停了一下,双目注视着侄儿张诚,突然问道:“诚儿,此番鞑虏寇边,你有何看法?”
张诚听到此话,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,略微思索一下,才说道:“这鞑虏自崇祯二年始,连连破边入寇,且一次甚于一次,若不与虏一战,使其有所惧,怕无其他法子。”
张岩赞许的点了点头,说道:“卢督臣到是想与虏一战,我等但听军令便是。”
张诚看着叔父,继续道:“鞑虏已威服蒙古各部,听闻现今又慑服朝鲜。其已无后顾之忧,可专事我大明。然我朝内有流寇风起,外有鞑虏犯境,却财政枯竭,朝争不断。”
张岩有些吃惊的望着侄儿张诚,眼中透着一丝惊奇,不由问道:“依诚儿之见,当如何?”
张诚闭目沉思,良久才睁目说道:“依京师之皇气,聚天下勤王兵,与虏一战,使之有所畏惧,后而和之,与虏议款,使东线无忧。先稳住了外敌,才可专事剿贼与抚民,用不了三五年,待国朝安定下来,民力有所恢复,区区鞑虏,何所畏惧?到彼时我剿贼得胜之军,已成百炼强军,足以荡寇灭虏!”
听完张诚所言,张岩陷入沉思,缓步走到帅椅上坐下。
他感觉张诚说的不无道理,大明的现实就摆在这里,财源枯竭,却又要两线作战,结果两线都不讨好,基本是哪里危急救哪里,按下葫芦浮起了瓢,自身被多方势力不断消耗,终至国事糜烂,缺乏总体的战略方针,于国事无益。
若是依张诚之言,举今时勤王之兵,依托坚城,与虏激战,待得驱退鞑虏后,再与之议款,省下的辽饷用来专事剿匪与抚民,何愁流寇不靖,内乱不止?
辽饷?
对,就是辽饷!
张岩一直隐隐觉得张诚所想,似乎哪里不妥,这时猛然觉醒。
问题就在辽饷,每年三、四百万两的辽饷,是多少京中大员、将军们的财源,谁又动得了呢?谁动谁就是辽东军阀世家的敌人,是朝中从此处获利的官员老爷们的死敌。
念及此处,张岩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