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况方今虏贼入寇的关键时刻,督臣切不可太自责了。”
卢象升闻言默默点头,随后裹紧身上的大氅,又道:“北地还是太过苦寒,虽数年在此,仍是不能适应,真怀念家乡的景致啊。”
他转头对着张诚笑了笑,继续说道:“若是日后本督回到南直,那时忠忱你到宜兴来,本督定要倒屣相迎。”
张诚笑着打趣道:“如此,那就说定了,有机会末将一定上门蹭饭去。”
他们二人周边跟随的众人都是笑了起来,卢象升也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。
当夜,张诚在军帐中睡到三更时分,便被一阵隐隐传来的觱篥声吵醒,那是远处清军营地中传来的,就像是四面楚歌一样,或许是清兵用来瓦解宣大军的斗志的。
觱篥之声显得幽然而神秘,若隐若现回荡在静寂的夜空之中。
张诚躺着听了一会,干脆坐起身来,他此时心潮澎湃,明日的战事定必艰难无比,自己入卫以来的苦心孤诣,倒底能否改变贾庄之战的命运?
往事一幕幕出现在他的眼前,自从来到这个世界,到如今才短短半年时光,却叫他目睹了这时的人间悲剧,朝堂上权力党争不断,已然超越人性的极限。
各地方官员贪生怕死,却极尽徇私舞弊之能事,祸害百姓技法高超,遇到鞑虏非逃即降,鲜有敢于拼死抵抗,为国尽忠者。
可他一路走到如今,已经是不能再回头了,唯有一路下去,至于前路是光明,亦或黑暗
任他去吧,至少要站着活下去,只要手里还有刀,就不能再容他人欺辱,就要砍杀出自己的明天!
心念及此,张诚轻叹了一声,说道:“来决一死战吧,一切就看明日了!”
他静静的想着,也不知道想了多久,张诚又沉沉的睡去。
崇祯十一年的十二月十二日,天气特别寒冷,一大早就见到片片雪花飘落,虽稀稀疏疏的,却也更增寒意。
辰时起,清军营地的炊烟渐渐稀疏,号角就开始响个不停,清军营地内各军马调动频繁,似乎在准备着新一轮的攻击。
张诚与卢象升等诸将都在望楼之上,观望着清军的调动,大股大股的清军往来各处,更有大批未披甲的人马,渐渐汇聚在清军各营地之前。
可以肯定,清军今日的攻击将会更为凶猛,声声军令传达,用完早饭的宣大军各营将士都已赶到各自位置,时刻准备着,迎击清军新一轮攻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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