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深,乌云漆黑一片。
长信宫的西偏殿中,那熄灭了许久的灯骤然亮起。紧接着整个东偏殿中上上下下忙成了一片。奴才们都在床榻上睡着了,又爬了起来。
谁也没想到,这殿下会来啊!
玉笙更是不知道,一身寝衣外面罩着件外衣,看似乖乖巧巧地坐在软塌上,实则内心上下慌得要死。
她仰头往前瞧了一眼,殿下微垂着眼睛,一对上她的目光立马就察觉到了,玉笙吓了一跳,赶紧垂下头。
前方传来一声嗤笑,像是在讽刺。
太子抬手,揉了揉眼角,深沉地叹了口气。眼神转了转,往屋子里打量了一番。
这儿他之前也来过几次。但那都是黑夜,偷偷摸摸像是在偷情,别说是瞧,这屋子里有些什么他都不知道。
这番光明正大的打量,还算是头一回。
屋子里布置得倒还算是雅致,简简单单却是不乏脱俗,只是……一双手颤巍巍地捧着个茶盏送到他面前,连着茶盏都在哆嗦着。
太子叹了口气,掀开茶盏看了一眼,却是没喝。
茶盏原封不动的放下,他举手揉了揉眉心,无奈的问:“你这屋子里,就那么两个奴才。”软塌上,玉笙抬起头瞧了一眼。
她是奉仪,规定身侧只有四个宫女,两个太监。
三七是她从宫外带过来的,情谊自然与旁人不一样,贴身伺候着她平日用度,内务府派来的四个宫女都在外面伺候着,很少能入室内。
她往四周张望了一圈,宫女们早就吓得跪在了地上。
手指纠在一起,她支吾着道:“还有两个小太监。”只是她不爱使唤他们,后来时候一长,两个小太监知道她不受宠,便整日的跑得没影寻不着人差事也糊弄。
瞧着她这心虚的模样,太子还有什么不知晓的?
难怪平日里只瞧见她身侧只有那个叫三七的宫女在蹦跶。合着是入东宫这么长时间,她连个下人都没管住。
他今日分明说了要来长信宫,各处的灯火都亮着,就连刘奉仪都在门口堵他,唯独她在里面睡得像头猪。
太子深吸一口气,放下捏着眉心的手,平日里瞧着她在自己面前倒是机灵,哪里晓得也是个蠢的。掀开眼帘往前方看了一眼,玉笙正坐在软塌上。
瞧见她的目光赶紧从床榻上起身,站在身侧咬着唇,许是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,只好将手边的茶盏往他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