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很温和的,就是鲁仁看着还是觉得,比起先前,他对那凡人要更生疏了一些。
那宴珂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,颊上薄红瞬时褪净,一张脸比起之前又白了几分,看着有些可怜。
而季雪庭只做不知,笑着拱了拱手,说完该说的便避到一边,离那人远远的。
鲁仁旁观这两人互动,目光微闪,犹豫了片刻,还是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,趁着季雪庭回头打包残骸里那些用得着的细软金银时候,终于还是避着宴珂,凑到了季雪庭身边,别别扭扭地问道:“季仙官,我看你似乎是不太喜欢那位凡人?可是他身上有什么蹊跷?”
——总不可能就因为那“宴”与“晏”姓听着一样便觉得不痛快吧?
他问得隐晦,季雪庭倒听得分明,连忙笑着摆手解释道:“哦,跟那位宴公子没关系,是我自己有个怪癖,但凡跟这种温文尔雅,端庄自持的世家贵公子靠的近了,便容易觉得胸口疼。”
“胸口……疼?”
都已经飞升当了神仙,竟然还能有胸口疼的毛病?
那鲁仁听得季雪庭这般解释,明显比之前更加迷惑,不过他也只呆了片刻,看到季雪庭唇边浅笑,忽然恍然大悟:“季仙官,你怎的又在这般……这般胡说八道,信口开河?!作为仙人,这般轻佻,成何体统,成何体统啊?!
“哈哈哈,鲁仙友教训得是!”
季雪庭果然大笑。
之后鲁仁是如何气闷,季雪庭又是如何打着哈哈将此事糊弄过去便不细提。
片刻后,季雪庭便已经收拾完东西,将那些贵重之物打了一个包袱挂在了身后,然后踱步到洞穴一侧,眼角撇着那坐在洞口端凝不动的人间贵公子,若无其事开口同鲁仁商量道:“鲁仙友,我背上背了东西,待会就劳烦你背那位宴公子下山好了。”
鲁仁:“啊,可是——”
听着鲁仁语气为难,季雪庭回过头,顿时愣住。
原来那鲁仁也收拾了个包裹出来——只不过他在仙界呆了许多年,又惯来依仗仙人术法,所以他收拾的这个包袱里是尽是些金银之物丝绢珠宝,琳琳琅琅,倒像是个小山包一般覆在他背后。
反倒是季雪庭,习惯性只捡了那些行李残骸中未曾损毁污损的沉水香芳苏木,还有些陈年的老墨与照明用的夜明珠……都是又轻巧又极为贵重罕见之物,便是打好了包袱,对比起来也不过小小一团,跟鲁仁背上那堆形成了鲜明对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