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医生:“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,有一个短板,就会有特长。比如瞎子阿丙,他虽然看不见,却是伟大的音乐家。尤其是你们这种从事文艺工作的,敏感脆弱,越是不同常人,越能触摸到艺术的真谛,比如梵高,比如川端康成,又比如海子,他们是正常人吗,如果是正常人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成就。”
谭医生:“所谓艺术,就是扒开的内心,和血淋淋的自己对话,很多人都承受不了的。”
陶桃嘴唇颤抖了:“不疯魔,不成活。不疯魔,不成活。”
潭医生:“这么说吧,按照检查评测的结果来看,你的孩子和你一样,都是抑郁。”
韩路问:“多严重。”
谭医生:“中度。”
陶桃忽然舒了一口气:“和我一样是中度,吃药就好。”
谭医生:“不过,这只是初步判断。”
“什么?”陶桃又叫出声来。
谭医生:“这样,我跟孩子谈谈。”
她便温柔地问:“宋岫岩,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忧虑,你只是生了病,是个病人。你是妈妈带来看病的吧,医生也是妈妈替你选的吧?”
宋岫岩:“是妈妈带我来找你的。”
谭医生:“你在和人相处的时候,是不是分别不出别人是对你报有恶意还是善意的玩笑,只要遇到事情就变得很烦躁。你相信你妈妈吗,你如果相信她就应该相信医生。”
宋岫岩:“我相信妈妈,也相信医生。”
谭医生微笑道:“那我们就聊聊天,你想什么就说什么,不要对我隐瞒哟。”
宋岫岩:“好。”
谭医生:“你是不是有时间觉得心里很难受,觉得对什么都没有兴趣,甚至非常嫌弃自己,感觉生活很没有意义。”
韩路大惊:“岫岩,快告诉医生你没有旅游史。”
宋岫岩:“我试过。”
韩路:“你说什么?”
宋岫岩重复:“我试过。”
韩路呆住。
宋岫岩神色呆滞地说出一段话:“从小我就是一个爱发火的孩子,在别人看来很普通的一句话,听到我耳朵里,不知道怎么的,会忽然很生气。我一发起火来,心中反反复复琢磨着那句话,可以琢磨一整天。我也知道或许是误会了,但就是生气,非常的生气。我也试图去想其他事情,把自己调整过来。但是……但是,怎么也转不过那个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