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清菡道:“你回张家去吧,我这里招待不了你。”
“不要!”春桃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,“那个张夫人,实在是太厉害了,哪里有姑娘这样的慈悲心肠!奴婢怀孕两个月的时候,她把奴婢叫过去,让奴婢跪着,头顶这么大一个果盘——”春桃用手比了一下大小,悲从中来,“可怜奴婢的腹中还怀着张校尉的骨肉,却一跪就是半天,那张夫人还要嗑瓜子,嗑完就把瓜子壳扔到奴婢头上的果盘上。”
春桃想起这些,脸色仍是煞白如纸。那张夫人是个母老虎,她用自己身上仅有的金饰打点门房的仆人,好不容易逃了出来,怎么会愿意再回去?
她再度跪下来,这次却没有膝行过去,而是远远朝许清菡磕了个头,求道:“姑娘,求求您收留奴婢吧!”
许清菡觉得春桃可怜又可憎。她摇头道:“军中局势复杂,将军府真的不能收留你。春桃,你回去吧。”
她摆了摆手。
春桃哭啼不止,周围的婢女们连忙半拖半拽地将她带了出去。
站在将军府的角门边,被晚风一吹,春桃感觉身上凉飕飕的。这锦缎虽然华丽,但穿在身上,滑不溜丢的,让人心里发虚,远不如她从小穿到大的麻衣。
一个拖她出来的婢女,沉吟了下,从身上摘下一个荷包递过去,“春桃姐姐,这是我身上仅有的银钱了,你回去吧,姑娘不想见你。”
春桃含着眼泪,茫然地接过荷包,她打量了那个婢女几眼,感觉这婢女有些面善,似乎她昔日在府中,曾为这个婢女说过几句话。
婢女却没有再多说。她随着其余婢女,转身入府,关住了角门。
看着角门在自己的面前缓缓合上,春桃攥着荷包,漫无目的地走开了。她不愿意再回张家,她这次没了孩子,等到下次再怀上,也不一定能保住。做张家的半个主子,还没有做将军府的杂役来得舒服。
经过一家镖局的时候,春桃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。她计上心头,进了镖局,问道:“我有钱,你们能不能给我伪造一个身份?”
她的身份登记在官府的户籍簿子上,是张家妾。如果被人发现,她又会被送回去。
镖局里的镖师上下扫了春桃一眼,又看了两眼她递过来的荷包,说道:“可以。只是户籍管控严格,只有僧尼的度牒容易伪造。姑娘,你得落发为尼,出家人的生活,可清苦得很呐!”
春桃瞪大眼睛,神色挣扎。
若是落发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