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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仰躺在地上,鬓发衣裳凌乱,伤处的布被撕开,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羁的落拓。他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,见许清菡醒了,他还有力气朝她笑一笑。
他的眉眼微微弯起来,脆弱又温柔,眸中似盛着万千星光。
许清菡的心猛然跳了一下。她连忙走过去,跪坐在他的身边,问道:“将军,你感觉怎么样了?”
江飞白温声道:“我感觉好些了。许姑娘,谢谢你。”
许清菡摇摇头,“不必谢我,是你自己命大。”
江飞白道:“多亏我师父早年教过我一门闭气的功夫。他说,习武之人,轻则打架斗殴,重则生死缠斗,有了这门功夫,能在半炷香之内,气息脉搏全无,与活死人无异,就等于多了一条命。”
“多亏了你师父。”许清菡看了看外头天色,见日光大盛,知是第二日白天了,“我们就在此处等待,肯定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。”
江飞白点了点头。
然而,他们却并没有等到相救的人,而是等来了巡山的队伍。
他们似是来找江飞白的尸首的。好几次,这群人就从山洞前走过,许清菡听见他们抱怨道:“大人自己说不要尸首的,这会子又改主意,我们去哪里给他变出尸首来?”
另一人道:“我听说,大人是收到了京城里传来的急信,这才命我们出来寻找。你说,那安远将军不会是假死,然后跑了吧?”
原先说话那人嗤笑道:“跑?他拿什么跑?这荒郊野岭的,就算他是假死,那也定然身受重伤了,我当时站在前面,可是亲眼看见那支箭射到他胸口了!再说,他又没有帮手,能跑到哪里去。别废话了,赶紧找到人交差吧,我家婆娘还在等我呢。”
几人骂骂咧咧地走了。
许清菡紧张不已。若非山洞前的藤曼遮蔽了视线,他们非得被发现不可。
巡山的人似是不肯罢休,他们找了一遍又一遍,直到入了夜,仍然拿着火把四处寻觅。许清菡胆战心惊,连篝火都不敢点,又暗暗庆幸自己昨夜清理了山洞附近,两人的踪迹。
江飞白也意识到失态不好,没有再说话。夜色渐渐深了,许清菡发现江飞白的身上发起烫来,她慌得不行,连忙用昨日煮过的水,喂到他干裂的嘴唇上,又撕下幕篱上的黑纱,蘸水敷到他的额头上。
难挨的一夜过去,天光大亮。许清菡一夜未眠,她侧耳倾听,不见人声,似是巡山的人找不到目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