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证明,她的第六感永远那么准确,或者说,是在一切关于江虞的事情上准确。
像老天的玩笑,像命运的嘲弄。
在她接过的会议中,有三分之二与时尚行业相关,或许她们早晚会遇见,只是概率问题。
程苏然不禁回想刚才那一幕。
在会议室,她全部的力量都用来伪装自己,无暇顾及江虞是什么表情,什么状态,只在听见那一声“然然”时,仿佛有只手拽住了她,要将她拉回旧时光。
刚分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程苏然陷入了抑郁消沉的情绪,每天躺在出租房的床上,不想吃饭喝水,不想出门见人。她觉得自己丑陋极了,不怪姐姐,没有人会喜欢她。
但是想起那两百万,想起临别时姐姐说的话,她又觉得自己不该辜负对方。如果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人生,姐姐会更加看不起她吧?
她脆弱的自尊心救了自己一命。
后来,她换掉微博号,屏蔽“江虞”两个字,也不常登陆了,又换了新手机,通讯里再没有那个不敢拨出去的号码,微信里也再没有那个只会回复红色感叹号的头像。
她想,若有一天能再见到江虞,自己绝对不可以是从前的模样,一定要光彩照人,堂堂正正。
如今算是做到了。
但也仅此而已了。
她们之间再没有任何可能。
静坐片刻,程苏然也冷静了下来。今天事出突然,她毫无准备,尽管极力控制着自己,但还是有些情绪上头。
她不该对江虞冷脸,不该急于为自己添上伪装,太刻意了,那样反而显得她在乎,她慌乱。
被包养是她自愿的,违反条例动心的人也是她,无论怎样,在那段时光里,江虞对她已经仁至义尽,甚至,在她迷茫的时候帮助了她。
反倒是她今天故作疏离、落荒而逃的姿态有些难看了。
程苏然叹气。
不知坐了多久,天色暗下来,夕阳渐渐变成橘红色,等到太阳完全落了山,夜拉开序幕。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是闻若弦。
“然然,你在哪里?怎么没回家?”程苏然接起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听见闻若弦担忧的声音。
她这才发觉已经六点半了,匆忙起身,一边往回走一边说:“我到楼下了,现在上去。”
挂掉电话,程苏然乘电梯上了十二楼,输入密码开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