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缺了一块,可要她说清楚为何残缺,又残缺在哪里,叶夫人自己也不晓得。
“娘,你跟我们一起走吧。”
叶夫人正帮女儿收拾行李,将换洗衣服叠好放进编织箱中,冷不丁听到女儿来了这么一句,先是一愣,随即笑她孩子气:“说什么傻话,娘都多大了,你们小两口出去闯荡,我跟着一起去,那像什么样子?且外面人生地不熟,我也害怕,还是在家里待着等你们回来。”
叶羲禾低着头,揪着手指头:“可是我也会害怕,我只有跟娘在一起才不怕。”
爹疼她爱她,却也粗心,不像娘亲细腻,当初太叔铸深夜潜入她闺房,那些时日叶羲禾情绪不好,只有叶夫人察觉,但叶羲禾不敢让娘担心,搪塞隐瞒过去,实则心中无比痛苦。
她觉得娘也是苦闷的,这份苦闷不会因为爹对她好就被摆平,甚至这种苦闷,叶羲禾觉得每个女人都有,从她们牙牙学语到老死,始终如影随形。
叶夫人动容地轻抚女儿长发,按理说女子嫁人便不能再梳少女髻,要作盘发,可女婿开明,从不在意这些,叶夫人嘴上不说,却将谢隐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,她是心动的,但她还是拒绝了:“不……羲禾,娘不能走,娘若是走了,你爹怎么办呢?”
“还有叶伯跟叶妈,他也不是自己在家呀。”叶羲禾说着,“且他有手有脚,难道娘不在,他连自己穿衣吃饭都不行?娘不是说我三岁时便可以自己吃饭了吗?”
叶夫人听她这样孩子气,忍不住笑了,却又难掩怅惘:“娘这个岁数……”
“娘生我的时候也才十七,今年不过三十出头,怎地就老了?”叶羲禾气鼓鼓,“女人四十一枝花,娘现在还是花骨朵呢!”
叶夫人:“……你这孩子,这话都是从哪儿听来的?”“隐哥说的。”她愈发理直气壮了。
然后拉着娘亲的手不停摇晃乞求:“好不好嘛,好不好嘛,娘~我们一起走,我离不开娘,我想跟娘在一起~爹在家里不会害怕,我在外面会害怕的,娘~~”
叶夫人被她磨得没有办法:“娘不能做主,你去问你爹,你爹若是答应了,娘就跟你们一起走。”
叶羲禾鼓起脸颊,像只腮帮子鼓鼓的小仓鼠,她不高兴道:“娘难道是爹的私人财产吗,为什么一定要爹答应才行?不可以自己做主吗?”
她以前和娘一样,都是没什么主见的人,但这并不是因为她们真的不能独立思考,而是特定环境下,所有人都这样对她们洗脑,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,夫死从子,好像从出生到死亡,女人都没有决定自己人生的自由,全都得依赖别人,由别人替自己做主。
可隐哥从不命令她,她想吃什么,想梳什么样的头发,穿什么样的衣服,今天看书想从哪一本看起……这些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