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,并未单独辟出书阁,恰好付严栢又是个爱藏书之人,是以书籍几乎都在书房里摆着。
“我想走走,顺道去书房。”她睡久了,骨头都是软的,忍不住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左肩。
恰好趁天色未暗,应当碰不到父亲,她心里暗想着。
庭院幽深,穿过回廊小径,树荫下蝉鸣不绝。
夏日又闷热,她没走两步脖颈便出了细汗。
平日付严栢为不叫旁人打搅,书房落地偏远,是单独隔开的一间院子。
只三两个外套在此处洒扫,见付茗颂来,纷纷低头退开。
书房门窗皆紧闭着,踏上两个青苔石阶,付茗颂伸手正欲推开门。
忽然听到里头一声动静,像是什么人撞到架子,紧接着哗啦啦的书册落满地。
付茗颂手一顿,下意识就要退开。
忽然,里头一声尖锐的嗓音,还带着哭腔,在这幽静的院落显得突兀无比,听的人头皮发麻。
她脚步下意识一顿,便听一道熟悉的哭声传来,是云姨娘——
“你打我?五丫头记在了夫人名下,你们一家都跟着沾光,倒是嫌弃我了?老爷,天地良心,我自进府来事事为你想,就连您酒后动了那贱婢的事,我也一口咬定是她勾的您,甚至还将她的孩子养在膝下,老爷都忘了么!”
付茗颂猛地抬头,下意识屏住呼吸,就听付严栢厉声道:“此事不准再提!你是疯了不成?”
云姨娘声音低了下来,“我本不想提,五丫头原是养在我膝下,如今飞黄腾达,就给了大夫人,老爷可有想过我?”
须臾,付严栢声音也软了下来,好言相劝道:“付家好,自然也有你的好,你何苦争眼前这一点?”
云姨娘还在哭,付茗颂已经一个字都听不清了。
眼前仿佛天旋地转,有那么一瞬间,她觉得天都塌了。
耳边轰隆隆响着,各种各样的声音——
“狼心狗肺,同她娘一模一样。”
“你娘当初只是我洗春苑一个洗脚婢,出了那档子事儿,老太太与夫人都不待见你,可是我不计前嫌将你留在院子里,你可不能不念这个情啊。”
“亲娘趁着主君醉酒爬了床,生出的姑娘能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“她怎么还敢出门呀…”
“你亲娘的事不必我再多说,你要怨,也该怨她才是。”
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