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身子,左右都进宫了,便待身子大好再回吧。”
茗颂一顿,抬眸看她。
沈太后一下会意,笑说:“哀家听说了付家的事儿,你不必多想,自会有人替你操心。”
付茗颂并未听出沈太后话中的“有人”是什么人,苍白的小脸闪过几丝犹豫。
她转身在药碗搁在窗头的梨木架上,从床榻上爬下来,光着双脚踩在木板上,跪地道,“付家生事,臣女给娘娘添乱了。”
如今这个关节,息事宁人是最好的,可偏偏她还折腾出了事端,更是在成婚前还将自个儿折腾病了,这是如何大不敬。
沈太后垂眸,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,并未要她立即起身,半响才道,“付严栢不过从五品官员,说到底,你的家世实在不足一提。”
她额头叩在手背上,背脊一僵。
“可既然皇上选中了你,哀家也过了眼,应了此事,你家世如何也无甚重要,一个奉训大夫,哀家还能指望你父亲为皇上保江山不成?娘家无法给你太多倚仗,何必叫他们拿捏在手里,若真如此,那才是丢了皇家的颜面。”
闻言,跪在地上的人抬起一双杏眸看她,沈太后这意思,她可是会错了?
沈太后见她一脸迟疑,心道还真是个心思简单的,不似寻常后宅女子那般,个个玲珑剔透。
“哀家可不想有朝一日大楚的皇后,是个胆小怯懦,叫外戚拿捏在手里的。”沈太后一边说,一边伸手将她扶起,“可懂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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降雪轩内室实在过大,许是寻常无人住,也未放置什么摆件,显得极其空旷。
夜里,宫女又来送了一回药,将门窗合上方才退下。
小姑娘紧裹着蚕丝被,颈下的长枕过高,她索性屈手垫在侧脸。
换了一处地方,她翻来覆去也没睡好,心里翻来覆去琢磨着沈太后的话,不由有些焦虑。
她不过一个小官之女,还是庶女,不识大体,也未曾有过见识。
一朝出错,万劫不复。
姑娘背身咬住下唇,若是当初可以晚出生那么一刻钟就好…
正思此,忽然伸过一只手,粗糙冰凉的掌心贴在她额前。
付茗颂吓的呼吸凝滞,浑身一僵,就听那道熟悉的声音,略显低沉疲倦,“去拿个软枕来。”
她不敢回身,绷紧了身子维持原有的姿势,只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远了又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