肉有菜,且色香味俱全,哪里像是牢犯的待遇?
宋宋丝毫不讶异,甚至得意道:“你瞧,我说他舍不得吧。”
付茗颂唇瓣微动,坐在一旁看着。
就见那女子握着竹筷在盘里戳了戳,“宫里的鸡丝凉菜,是我吃过味道最好的,可惜了。”
不待付茗颂深究她这“可惜”二字,就又听她说:“天黑了,明日便是第三日了呢。”
付茗颂微怔,天不是才亮么?
她仰头去看石墙上的铁窗,却见夜色早已暗下来,日夜就在眨眼间,快得她一时回不过神。
不过也好,明日就是第三日,就可以出狱了吧。
她侧目望着倚在墙角的人,目光下移,却猝不及防见她手中握着只白色瓷瓶。
付茗颂心脏紧缩,耳边“嗡嗡嗡”地响,有些气愤地道:“你要作甚?”
靠在墙角上的人抿唇笑笑,“要走了。”
“再不走,他可就真要将我放了。”
付茗颂心跳如雷,那不好吗?那就可以活着了,不好吗?
宋宋低头,她眨了眨眼,两颗泪珠子顺势滑落,道:“尚家通敌,军事图纸、密函,样样都经由我手,战事起,你知道死了多少将士和百姓么?”
付茗颂眼眶一酸,攥紧衣摆。
她道:“前朝后宫,无数双眼睛盯着,我要如何幸免?”
付茗颂急急应道:“可皇上他——”
“那他要如何幸免?”宋宋仰起脸,眼尾早就红了一片,“他放了我,史官笔下如何诉写?他如何同他的将士,他的子民交代呢?”
这一连三问,直将付茗颂问愣了。
她呐呐放下手,是啊,如何交代呢?
宋宋握紧手中的瓷瓶,轻声道:“十年,我手里沾了好多血啊,秦妈妈说,这世道本就你死我活,我想活着,就不能怕,不能心软,我做错了吗?”
长久的沉寂,只有石壁上“滴答滴答”的水滴声回响。
她抱住双膝,哽咽道:“我只是想活着而已,我没有错,可这世上,我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他啊,你说,他那样精于算计之人,为何就叫我骗了呢?”
“我好舍不得他啊,这一次,他一定不会原谅我了,对不对?”
付茗颂跪坐在她面前,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紧,疼得喘不过气来。
“我、我有想过告诉他的,可秦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