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马车在平南街缓缓停滞。
车厢里,姜氏脊背僵直了一路,大汗漓漓,她紧张地望向身侧丫鬟打扮的女子,颤着声儿道:“五丫——娘娘,您、您究竟是要去哪啊?”
付茗颂抿唇,道:“今日谢过母亲了,明日一早你在此处等我,进宫后将人再换回来。”
姜氏哪里做过这种事,皇后分明有出宫令牌,好端端宫门大道不走,偏、偏要使这偷摸手段……
光是一想,姜氏就要昏过去。
这五丫头可一直是个本分人,如今怎这般大胆呢?
想来那宫里,的确是能将人吃了再造的地方,她如是想。
然而,此时付茗颂的心,跳得并不比姜氏慢,这样的事,她也是第一回做。
虽万事都做足了准备,但心虚的人,怎么都是害怕的。
她目送姜氏的马车消失在街市尽头,才伸手捂住胸口,一吸一呼,心跳渐稳,侧身往街尾走去。
那府邸上,高高挂着“宋宅”二字。
她给开门的小厮递了宫牌,宋长诀于内院静坐,蓦然听闻有人来访,在瞧到那块牌子时,心下一紧,阔步往门外走。
多年的警惕性促使他一拉开门,便迅速往她身后扫了一圈,随即抓着她的手腕往内院去。
“吱呀”一声,书房的门被推开。
他拿火折子,点了盏灯,回身道:“你怎么来的?”
瞧她的打扮,便不是正儿八经走出宫的。
“随姜氏的马车出宫的,皇上今夜宿御书房。”她抿唇应道。
宋长诀让她坐在书房唯一的座椅上,他背靠书案,低头望着她。
他知道,她定是有话要问,否则不会等不及冒险出宫的。
而她要问什么,宋长诀也心知肚明。
于是,不及她开口,宋长诀就道:“当年那场火,确实是意外,从后厨烧起的,爹娘将我丢到窗外,才得以幸免。”
说到这,宋长诀停顿了一下,“我一直在找你,可我找到你的时候,已经晚了。”
他这句“已经晚了”,中间是多少曲折离奇的故事,二人皆是相顾无言。
长夜漫漫,兄妹二人一坐一站,一支红烛燃尽,宋长诀便又点了一支。
付茗颂问一句,他答一句,从上辈子失火之后,到这辈子如何入朝为官,一五一十,仔仔细细。
付茗颂那双眼睛,早就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