遮月几步过去,俯身在付姝云耳边低语几句话,她扭头看过来,随即与身边几个小姐妹道了别,握着团扇走来
恭恭敬敬请了安,端端正正坐在玫瑰椅上。
付茗颂挥手屏退了宫女,两面屏风一遮,外头谁也瞧不见,付姝云的脊背这才稍稍放松些。
付茗颂嘴角轻扬,笑问道:“四姐姐因何闷闷不乐?”
付姝云顿了顿,如今这身份悬殊,话也不是能应说尽说的,她忍了忍,却还是没忍住,口吻抱怨道:“祖母尽折腾我,上回想我嫁进魏家,后来作罢,现下,又相中了龚家二郎。”
“谏义大夫龚文轩家?”
“对,是这家,五妹——皇后娘娘也听过?”
付茗颂侧头碰了碰珍珠耳饰,宫宴上她与龚夫人说过两句话,除此之外也没有旁的了。
“龚家门第清白,谏义大夫的品级比父亲还高,四姐姐因何不愿?”说罢,付茗颂困意一扫而光,眉头挑起,压低声音问:“姐姐莫不是,还惦记着恒王?”
“呲——”一声响,付姝云蹭的从椅上弹起来,凳角与青石板划出一道磨耳的声响。
她瞪圆了眼睛,忙又坐下,挥手道:“不是,不是不是,你可别瞎说,要是叫人听去了怎么是好?在俞州时我不知他是恒王,见他相貌迤逦,一时糊涂,现下我可不敢胡想了。”
“喔。”付茗颂睨了她一眼,似是在问:那你因何看不上龚家?
付姝云脊背彻底垮了,叹气道:“我不是看不上龚家,我还怕他们家看不上我呢……同皇后明说了罢,我是见不得祖母那精打细算的模样。”
她顿了一瞬,抿唇望向付茗颂,道:“我可算知晓你当日的苦楚了。”
叫人精打细算,榨干吸血。
真真膈应人。
付茗颂嘴角轻提,就要抿唇笑起来,忽然手一抖,扇柄从手心滑落,“啪嗒”一声掉在石板上。
她低低倒抽了一口气,指关节抵上太阳穴。
付姝云叫她吓了一跳,忙起身上前,“你——遮月!”
遮月候在台阶下,听此慌乱的叫声,浑身一凛,忙推开屏风过去。
“娘娘,您是头又疼了?”
付茗颂抵在穴上的关节用力地按压了几下,那刺痛感才渐渐消散,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,她那张小脸就渗出汗,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。
付姝云呆了神,呐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