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s市这样一个东方不夜城,想要观星,不出城是不行的,蛇山天文台在小资人士心中颇有地位,就是因为这里是s市周边最佳观星点之一,车开到停车场,走过几百步,绕过天文台主建筑,迎面就是一片空旷的斜坡,刘瑕找了个地方坐下来,把手电app关掉,她的视线一时还没适应黑暗,只看到沈钦模糊的影子闪过,他在她身边找了个位置,没有近到并肩,但比她预料得要近不少,看来,黑暗确实让他很放松。
仅仅只是半小时车程,现代文明的痕迹便近于消失,眼前是一片低缓坡地,坡地上空疏云淡月,几枚残星点缀其中,银河的痕迹若隐若现,刘瑕托腮欣赏一会,也大为心旷神怡,她侧头去看沈钦——沈钦的坐姿依然有些拘谨,他环着膝盖坐在那里(典型的防御姿势),仰头露出清瘦的下巴,鸭舌帽掉在草地上,头发在脑后到处乱翘,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年轻。
他时不时看看刘瑕,几次欲言又止,刘瑕把这看作是好的兆头:沈钦依然怯于表达,不错,但至少他已经把开口作为第一选择,而不是本能地要躲到文字的屏障后。
“想不想继续我们之前被打断的话题?”在沈钦第n次尝试失败后,她干脆直接打破沉默,“——总不能让你恨景云太久,被你这种人恨,真的很危险的。”
她话里的笑意似乎感染了沈钦,他发出一声低音,像是一个含蓄的笑——刘瑕忽然想到,除开那些表情和颜文字不算,她还从未听过沈钦真正的笑声,“不需要我去恨,他的人生已经很凄惨了。”沈钦说,是他自己的声音,不过他抱着膝盖的双手紧了紧,浑身都上了劲,像是要抵御她即将到来的批评。——沈钦有时候实在就只缺一对能动的毛耳朵。
“别这样,我只是在做你的情书调查问卷啊,”刘瑕说,她忍住笑,放软声音——如果有旁观者的话,也许会说她是在撒娇,不过,话说回来,别人怎么看,她照例并不在乎。“最后一题:如果你有什么意见和建议,请在此提出,我现在就在提出啊。”
沈钦嘤了一声,似乎在表示认可,但他还是举起手遮住脸——又把脸挪出一瞬,一只手抓住手机,*下,下手轻点啊*
刘瑕对手机屏幕莞尔起来,她猜想,屏幕光一定是映亮了她的笑容,因为沈钦的肢体语言虽然依旧紧张,但他已经不再无知觉地轻轻颤抖。
“这就是我想和你探讨的问题,”她说,注意让自己不要露出太重的咨询腔,“你写不好情书,你紧张时用手机说话,其实代表的都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