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甚至令简静产生了无名的愧疚,感觉自己占了大便宜,无来由地自责。
“她”过的是什么日子?我过的又是什么日子?我不过是运气好,活在了一个安定的世界。
这种内疚感,仿佛一对双胞胎,分别被贫穷和富裕两个家庭领养。她是富裕的那一个,生活优渥,童年幸福,而这并非因为别的,仅仅是运气好。
她惭愧,自责,不安,甚至有些羞耻。
而这勾连出另一种羞愧,占据了她身体的羞愧。真正的我已经死去,却侥幸在另一个我身上重生。
偷取了“她”的财富、地位、名声乃至感情。
我们是同一个人,我真的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吗?
负面的情绪如潮水涌来,淹没了她。
简静的理智清晰地通知她:这和你无关,你只是因为接受了一些负面能量,情绪受到了影响。
但……办不到。
人本来就是感性动物,时常与人共情,何况这个人其实就是她自己。
如此窒息的经历,如此痛苦的遭遇。
不期然的,简静回忆起了《捉迷藏的小孩》。
作为“简静”的第二部作品,捉迷藏不复白猫童话般的想象,对于死亡和谋杀的态度冷静到冷漠。
原以为这是青少年的特殊心态,可如今回过头来,不由细思极恐。
她封印了记忆,但情绪呢?
也许,平静的水面之下,始终涌动着可怕的暗潮。海浪慢慢蚕食岸边,最后无声无息地吞没了她。
舆论只是最后一根稻草。
简静闭上眼,忍住了泪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