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令长长吐了口浊气,总算是缓了过来,用袖子擦了擦嘴,把拴在腰间的小包裹解下来,扔到了桌子上,发出‘咚’一身闷响,还有银子碰撞的‘哗啦’声。
“三才偷了掌柜的银子,我昨晚办事,顺手给你拿回来了。”
“……这……”
孙掌柜愣在当场,偏头看了看桌上带血的包裹,又看了看浑身杀伐之气的许不令,昏黄双眼渐渐焦急,猛地一拍膝盖:
“哎哟!许公子,你这是做什么?小老儿我上次就是顺嘴一提,何须您费这么大力气把银子找回来?这人情小老儿可怎么还,这酒喝着也变味了……”
说着便小跑到火炉旁,又是倒热水又是找毛巾。
许不令坐在凳子上稍微缓了缓,心腹间的阴寒刺痛随着烈酒下肚逐渐消散,脸色也好转起来,把长刀靠在酒桌上,轻笑了下:
“我办私事,顺手罢了。孙掌柜不用这般客套,真要还人情,一壶酒足够了。”
孙掌柜端着热水盆过来,放在了酒桌上:
“话是这么说,可情还是得记。江湖人讲究个快意恩仇,可小老儿我又不是江湖人,唉~小老儿也没别的,以后公子过来,酒管够……”
许不令颔首致谢,用热水洗了洗冻僵的脸颊,轻笑道:“喝酒若是不收银子,以后便不好意思来了。”
孙掌柜张了张嘴,和人打了一辈子交道,知道和这种身怀侠骨的年轻人说再多也没用,当下只得苦笑点头,想了想,又说了一句:
“小老儿开酒铺这么多年,公子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遇见,比那些个满嘴‘仁义’的江湖豪侠爽快的多。”
许不令勾了勾嘴角:“那是因为我杀人不犯法,寻常人爽不起来。”
孙掌柜摇了摇头,倒也无话可接。
在酒铺中歇息了片刻,许不令便用布抱住了染血长刀,起身往魁寿街走去。
孙掌柜走到酒铺外,目送至背影消失,才摇头笑了下,把桌上的包裹收了起来,如同往日一样,继续在不大的酒铺中兜兜转转……
——
青石巷远处的拐角,披着狐裘的宁清夜,素手扶着青墙石砖,目不转睛的看着酒肆中发生的一幕幕。
昨天从酒肆离开后,她还是想等着那个文弱的傻世子过来,但孙掌柜不收她的银子,还说她不如那个抛妻弃女的男人,心里有几分火气,不愿在去酒铺了。
今天铺子刚开门,宁清夜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