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满枝已经回过神来,却也没时间和许不令说话,焦急跑到跟前,眼中泪珠儿顿时就出来了,却不知该如何搭救,只能祈求的望着许不令。
许不令不会战场急救,老七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到跟前,蹲下身打量一眼:
“伤及肺腑,没救了,给个痛快吧。”
边军战场上,袍泽重伤的事儿太过寻常,被拦腰斩断、烈火焚身依旧哀嚎的事情都经常发生。许不令幼年便被送入了边军,记忆中类似的画面很多。作为同伴,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一程,免得袍泽临死前还承受非人的痛苦。
刘猴儿不停咳嗽,张了张嘴,却也知道没救了,咳嗽逐渐减弱,本能的求生欲,让那双带着些皱纹的眼睛显出浓浓的不舍。
许不令握着药瓶,想了想还是抬手喂药,却被旁边的老七挡住:
“小王爷,此药只能治内伤,真没救了,多活片刻反而受苦。”
许不令眉头紧蹙,看了看刘猴儿,沉声道:
“此事因我而起,你的妻儿老小我来照拂,你的仇我来报,走好。”
刘猴儿眼中的不舍稍微淡了些,喉咙里全是血沫,说不出话来。
噗——
老七用匕首刺进刘猴儿的喉咙,抬手合上了那双逐渐涣散的眼睛。
“啊——呜呜——”
直至此时,站在旁边浑身颤抖的祝满枝,才发出一声悲凄至极的哭声,雁翎刀掉在了地上,蹲下身来抱着脑袋大哭,委屈、愤怒、悲伤交杂在一起,化为了一声声哭喊。
王大壮坐在雪地上没法起身,看着兄弟的尸体,揉了把脸,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声。
狼卫本就是刀口舔血,杀的江湖人、被江湖人杀的都不计其数,每年都会死很多,轮到自己头上是迟早的事儿,又能说什么。
许不令半蹲在尸体旁边,摩挲着手指,偏头看了看祝满枝,想要劝一句,却又不知从哪儿开口。
祝满枝如同小女孩般放声大哭,蹲在许不令跟前,满心的委屈悲伤无处发泄,哽咽道:
“你为什么才来……你为什么才来……你早点来刘猴儿就不会死了……呜呜……我那么相信你……呜呜……”
许不令轻轻叹了口气:“怪我……”抬手扶了扶祝满枝的后背,只是安抚片刻,许不令反而先闷咳一声,吐出了一口血水,洒在雪面上,呈现乌黑之色。
祝满枝吓了一跳,顿时不敢哭了,紧张的看着脸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