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出一声轻喃。
许不令触电似的把挑开幔帐的手指收了回来,左右看去,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,轻咳了一声。
“咳—”
窸窸窣窣。
陆夫人又翻了个身,约莫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,才睁开眼帘,睡眼惺忪,露出一截皓腕揉了揉眼睛,撑起半个身子,迷迷糊糊道:
“月奴,怎么了?”
“陆姨,是我。”
“……”
陆夫人听见男人的声音,一瞬间便清醒了,不过稍许后,倦意又涌了上来,重新靠在了枕头上,把被褥压紧免得冷风灌进来,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嘀咕:
“不令……大晚上不睡觉,跑这里来做甚……”
许不令眉头一皱,偏过头:“陆姨,你生病了?”
“没有……”
许不令听着声音不太对,便在旁边蹲下,把手伸进幔帐,听声辩位摸到了陆夫人的额头。
陆夫人睁开眼帘,抬手打了下,却没有躲避,感觉着冰凉凉的手掌,轻声道:
“上次掉水里了,晚上睡觉的时候又……反正受了点风寒,已经让医女看过了,药也喝了,不用担心……”
许不令仔细感觉了下,又把双指按在陆夫人手腕上,确定没什么大碍后,才松了口气:
“上次是我莽撞了……”
陆夫人眯着眼睛,柔柔笑了下:
“挺好的,平时你冷着脸一副老成模样,才没意思……铁锅炖自己,也不知你怎么想出来的,和你爹当年一样,我开心着呢……”
“嗯……陆姨喜欢就好。”
陆夫人沉默了下,把许不令冰凉的手握住,放在被子下面取暖,幽幽叹了一声:
“你爹当年可厉害了,藏拙藏成‘京城四害’,离京的时候文武百官都松了口气,心想‘这个祸害终于回去折腾西凉了’……结果呢,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,放虎归山、游龙入海……其实吧,有了你爹的前车之鉴,你藏不藏拙作用不大,但藏一分,以后便多一分依仗,上位者让人摸清了深浅,再厉害也有对付的法子……”
手掌温热绵软,触感细腻。
许不令也没什么心猿意马的心思,只是觉得心里暖暖的,微笑道:
“知道啦。”
陆夫人‘嗯~’了一声,可能困倦的缘故吧,不再说话,只是握着许不令的手贴在脸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