挽起一个松松的发髻,修长五指取出一只式样别致的白玉发簪,将那一头乌发固定在她脑后。
于田安安而言,这副模样的封霄,无疑是对她灵魂与精神最极致的折磨。
心头莫名慌乱,她白皙的双颊飞起两朵红云,迟疑着,支支吾吾出几个客套的字眼,“谢、谢谢封先生。”
“不用谢。”男人的声音淡淡从后头传来。他脸上神色淡漠而随意,放下象牙篦子,紧接着长指微动,掀开了盖在田安安身上的黑色蚕丝被。
“……”田安安吓得差点儿从床上跳起来,她惶惶的往后退缩,这番动作拉扯了后颈刚刺上的纹身,疼痛使她倒吸一口凉气。舌头开始打结,她的声音抖得厉害,“封、封先生,我脖子上还有伤呢……”
他冰冷的指尖落在她光洁如玉的脚踝上,漠然道:“分开。”
见过耍流氓的,没见过耍个流氓还这么高冷的,我勒个去……田安安小脸一阵青红一阵白,抽着嘴角不可置信道:“封先生,我下面这句话绝对是出于为你的人身健康着想——你真的不怕英年早逝么?”
就算你不怕x尽人亡,可她怕肾亏啊……
封霄给予的回应简单而粗暴,有力的指掌捉住两只纤细的脚踝,微微使力。
一个是经过最高强度体能训练的男人,一个是从小体育就不及格的女人,力量的悬殊惨不忍睹。田安安惶然地皱起眉,紧接着,他仿佛沾染着隆冬寒意的指尖覆了上去,她面色大变,背脊骤然挺得笔直。
冰凉的膏体仔细地涂抹,她俏丽的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,然而男人落在她腿间的目光却是清冷的。半晌,他寒声开口,淡淡道,“可以消肿。”
安安怔了怔,反应了会儿才意识到,这句话大约是他很为难得的解释。这倒是个新奇的发现,她莫名有些感动,因为这位大爷向来惜字如金,对她解释还是破天荒头一次。然而眼下的情景和姿势,感动只占据她思维的冰山一隅,她大部分的情绪,还是羞窘的。
田安安双颊赤红,根本不敢去看男人的脸,只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。
封霄兀自替她上药,少时,冰凉的指尖拿开了,安安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,长舒一口气。她悄悄抬了抬眼,只见他神色淡漠地褪下了手套,拉开抽屉,取出一副崭新的白手套戴上,动作从容而优雅。
安安的视线从那张令人脸红心跳的面孔上移开,不经意间扫向墙上的挂钟,上头的时间,显示的是凌晨一点十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