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家和他妈提起,不出意外得到支持,也预料之中地被江天德反对。
江现的家庭氛围说不上太好。
江天德脾气急躁,能力有限,总是因为事业不得志而在书房里愤怒暴躁,埋怨自己被老爷子偏心冷待。
然而江天德被“边缘化”,老爷子对江现和他妈却有几分喜欢,不仅非常和蔼,偶尔想起还会主动关切几句。
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,江天德长年累月地怨怼下来,在工作上积攒的怨气有时候便会发泄到江现和他妈身上。
但凡回家,必然要挑他的毛病。
江现成绩优异,也不叛逆,老师同学提起来都是一致的称赞,没有任何可指摘的地方,打篮球就成了江天德唯一能针对的一点。
放弃奥数竞赛去参加球赛的事一提,江现就被狠狠训斥。江天德斥责他分不清主次,不懂什么重要,毫不留情地将他从头到脚痛批了一遍。
他妈在旁劝说安抚,堪堪才让江天德停下。
篮球赛的事在他家以被反对告终,江现犹豫了两天,始终没向队员们表达拒绝。
他是想去的。
这个念头在遇到外出摆摊的严阳和严奶奶后,更加确定。
吵闹的路边,不时有买油糕的人走近,那阵子时常翘课的严阳在摊子后和他打招呼,没催也没问,一句比赛的事都没有提,专心地在油糕摊前忙碌。
天色不早,江现准备去学校,严阳守在他奶奶的油糕摊旁,没有半点要动身的意思。
老人家听说他是严阳的同学,立刻热情地给他塞了一袋油糕,江现吃过饭,拒绝不了,只能被迫收下。
他要给钱,老人家不肯要,牙齿掉了大半,一个劲地用带口音的普通话催促他:“快去学校,快去快去上学,要迟到喽……”
对严阳不去读书的行为,老人家心里也不好受,没一会就用更含混不清的方言跟严阳说了什么,似乎是让他也去。
严阳板着脸拒绝,说什么都不肯,手里做油糕的动作稍慢,但已经有几分熟练。说到急了,语气不太好,祖孙俩差点吵起来。
江现拿着滚烫的油糕,当天的课结束后就去找了其它队员,跟他们说自己愿意和他们一起参加后面的比赛。
这个忤逆的决定被江天德得知,在饭桌上大发雷霆,怒气冲冲地斥责:“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是不是?不知道天高地厚,在你老子面前自以为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