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子咳了一会,低沉的声音带点嘶哑,似是叹了口气:“我年纪大了你们别怨我就好”
唐沅在门边怔了几秒,里面江现似是端起了水杯。老爷子喝着水,动静轻微,再开口,便问起盛江集团最近的一桩策划案。
她咽了咽喉,恍然回过神,收回要敲门的手,转身走开的步伐有点急。
唐沅在客厅里坐下,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呆了一会,江现没多久便下来。
她看见他,眼神闪了闪:“孙助理找你有事。”
江现似是觉得她脸色不对,盯着她看了会,提步走出去。
他们不在江家吃饭,江现很快进来叫她:“该回去了。”
唐沅慢半拍站起,哦了声,往外走。
江现的视线停在她脸上: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她说没有,稍稍敛神,问:“不用跟爷爷道别?”
“不用,我下来时已经说过了。”江现看着她,微微凝眸。
唐沅和他一道上了门前的车,两个人坐进后座,车开出熟悉的小区,街道景色慢慢陌生。
大概是觉得她不舒服,江现一路看了她好几眼,但没说话。
唐沅满脑子都是江爷爷的那句话,车开到半路,她默了又默,实在忍不住,沉声开口:“我听见了。”
江现看向她。
她说:“爷爷在房间里说,最开始你不愿意接受婚约,我听到了。”
他顿了一顿,眉头轻轻蹙起。
有几秒的沉默,他轻声开口,没否认:“我当时确实抗拒。”
唐沅没料到他这么坦诚,看他一眼,抿抿唇:“嗯?”
“最早提到婚约,还没定的时候,他们的意思就是大概率会是我。”江现声音沉沉,“我不喜欢这种安排,完全是针对这件事本身。”
唐沅板着的脸色稍稍缓和,他的性格确实如此。联姻这种事,多少潦草收场,和和美美的向来少见,外表光鲜内里一塌糊涂的比比皆是。
即使是他们两家这样的故交,说是为了早年的交情而履行“婚约”,但说深一些,何尝没有利益考量在其中,否则单是老一辈的情谊和口头约定,怎么值得他们那些叔伯姑婶如此周折费劲。
没谁喜欢被当做棋子,在这些博弈对垒中交来换去,成为家族之间互相连接的纽结。
要是欢天喜地期待联姻,那才是真的有病。唐沅能理解这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