掩面大哭,地里的活也不管了,丢下锄头回家了。
耕田村住着几十户人家,家家户户十几口人或者更多,农忙田野里满是人。
邱婆子叉着腰,朝远去的背影吐了口痰,声若洪钟地大骂,“好吃懒做的,不想干活就直说,故意往我老婆子枪口上撞招我骂,我老婆子不成全你你怕要在地里耗半天呢。”
邱婆子泼辣无人能及,村里敢在她面前叫嚣少之又少,青桃把盛水的碗递过去,“奶别气了,气坏了身体不值当。”
她回来那天就听到人们背后嘀咕她不得宠了,那些话她从小听到大,不觉得有什么。
邱婆子仰头灌水,“我瞧不起她阴笑的嘴脸,不骂几句我心里憋得慌。”她看青桃,进了趟城,皮肤好像白了,眼神清亮,和之前不同了。
天飘着小雨,泥黏哒哒的,红薯不好挖,其他人都在干活,邱婆子也不多言,“你回家待着吧,缺什么我们会喊的。”
村里人有事全靠嗓子吼,尤其地里干活的人,忘记带什么就朝着家的方向喊几声,让家里孩子给送来,青桃五岁就做跑腿的活了,习惯了。
喊口渴的是青桃四叔,高高瘦瘦的人,在地的那头挖红薯,脚边堆起的泥比红薯还高,青桃走过去,谭广户立即笑开了花,“还是你动作快,你不在我把嗓子吼破了家里都没个人应。”
谭家大人们下地干活,家里便由她堂姐谭青杏守着,谭青杏喜欢躲清闲,经常装耳聋听不到地里人的声音。
谭广户不喜欢那个侄女,抱怨过好多回了,此刻注意周围人没往这边看,他拉过青桃凑到其耳朵边,“我听到青槐和你说的话了。”
青槐似乎对镇上那对父母寒了心,叫青桃当家呢。
晚辈当家不是那么容易的,尤其在谭家,他娘谭广户隐隐感觉有道灼灼目光盯着自己,厚脸皮的笑了笑,手麻溜的挥起锄头,然而锄头没落到地里,迎面就砸来个沾泥的红薯,夹杂着他娘如雷贯耳的怒吼,“谭老四,我看你皮又痒了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