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是不吭不响地站在那里,也足够吸引目光。同为女子,云乔当时忍不住在心中比较了一回,最后也不得不半含酸地承认,自己是及不上的。
从前在小镇上,云乔是出了名的美人,只是到了京中便没那么显眼了。对着那些或娇媚、或出尘的闺秀们时,她也曾暗自担忧过,怕裴承思移情别恋。
但好在没有。
至少眼下还没有。
如今再见这位赵姑娘,云乔听着她那软糯的声音,心上倒好似被轻轻地挠了一把似的。
“雁菱少时是随着祖母在南边长大的,”陈皇后看出她的疑惑来,解释道,“故而口音也随那边吴侬软语的调子。”
云乔恍然大悟:“难怪。”
她心下明白,平侯夫人特地递了帖子来拜见皇后,必然是有私事要聊,故而也没多留,问候几句后便寻了个借口告辞了。
这么一来,倒是捡了小半日空闲,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些。
云乔并没立时回东宫去,这时辰裴承思必然还在忙正事,她回去也是一个人,无趣得很,便索性领着霜晚往御花园逛去了。
水洗过的碧色青翠欲滴,御花园笼在烟雨之中,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情。
云乔信手揪了几根细草,边走便绕,不多时竟编出个振翅欲飞的蝴蝶来,托在掌心给霜晚看:“怎么样?”
“很好看,”霜晚抿唇笑道,“太子妃可真是心灵手巧。”
说着递了帕子过去。
“霜晚你可真好,”云乔接过帕子来,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,悠悠地叹了口气,“若换了嬷嬷她们在,必然是要趁机规劝两句的。”
云乔知道嬷嬷们没错,所以会着意收敛着本性,不会刻意与她们过不去,但有时也会觉得无趣。若一言一行都要论规矩,跟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,又有什么意思呢?
只是“规矩”二字压在头上,人人如此,她也无从分辩。
霜晚替她撑着伞,柔声道:“您这些日子辛苦了。”
“从前在镇子上时,我闲暇时偶尔会去听戏、听说书,大家都觉着宫中的贵人们过的日子很好,锦衣玉食”云乔仰头看向远处那高高的红墙,在烟雨之中影影绰绰,“但其实吧,也就那样。”
她刚进宫时,看什么都觉得新奇,觉着皇城可真是太大了。
但眼下再看,却又觉得没那么大。
霜晚专注地听着,但却未曾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