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想要问裴承思的事情也只能暂且搁置下来,想着明日再说。
可接下来几日,裴承思依旧没回府。
云乔不知朝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,一连几日如此,自己又困在府中不能出门,便不免有些心浮气躁。
再见梁嬷嬷时,没忍住多问了句。
“老奴并不清楚朝堂之事,至于太子殿下的行踪,就更不该逾矩打探了。”梁嬷嬷语气之中略带责备,似是怪她明知故犯。
云乔嘴上应道:“嬷嬷说的是。”
但却没做到“喜怒不外露”,埋着头,许久都没再开口。
她的的确确觉着委屈。纵然裴承思是太子,可也是她的夫婿,怎么连问上一句都不成了?
云乔的性情很好捉摸,这几日下来,梁嬷嬷早就将她给看透了。
哪怕是用严苛的眼光来审视,她除了出身低,再没旁的不好,算是个颇为讨人喜欢的姑娘。
“恕老奴冒昧,”梁嬷嬷难得态度软和些,同她说规矩以外的事情,“夫人应该明白,殿下先是太子,而后才是谁的夫君。”
云乔双手交握,因太过用力的缘故,指尖充血泛红。
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明白,只是难以接受。
如果早在两人相识时,裴承思就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,她兴许都不会这么难受。可在经历过相濡以沫的寻常日子后,让她来认下彼此间的尊卑,着实折磨。
从今往后,兴许就是这个样子了。她被困在一方天地之中,并不能随时见着裴承思,只能等他什么时候忙完了、想起来了,过来相处几个时辰。
没来由的,云乔忽而想起听梁嬷嬷讲宫中规矩时,曾寥寥几句带过的后妃侍寝。
她在此刻明白了什么叫做,“临幸”。
居高临下,见一面便好似施舍一般。
这一认知让她觉着格外反胃,原本还算是平稳的心态,隐隐有些崩盘。
梁嬷嬷将云乔的反应尽收眼底,暗自叹了口气。
她在宫中几十年,见多了这种事情。少女怀|春时,大都盼着像话本上那样寻个如意郎君,一生一世一双人,可往往事与愿违,没几个能如愿以偿的。
尤其是对于要入宫的女人而言,摒弃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,才能免于折磨。
“我想出去走走,”云乔头一回主动提出想要歇息,紧接着又补充道,“不出府就在园子里转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