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管家叹了声气:“下次可千万别如此了,叫砚奴扶你多好。”
他原是宫中太监,后来赵乐莹出宫立府,他便一并出来了,可以说是看着赵乐莹长大的,一直掌管府中事,于赵乐莹而言如半个长辈。
不同于面对太后时的刁滑,赵乐莹老老实实地受了他的念叨。
抱怨完,老管家提及了正事:“方才周侍郎家的庶公子派人来了,送了好些个新奇玩意儿来,说是向殿下赔罪,待他的腿好了,便亲自登门致歉,老奴不知发生了何事,便先收下了,只等殿下回来定夺。”
他口中的庶公子,便是赵乐莹同林点星先前聊起的、那个给她送助兴酒的家伙。
老管家说着话,砚奴便走了过来,赵乐莹顿时尴尬起来,清了清嗓子含糊道:“不是什么大事,收了就收了”
“他的东西不可留。”砚奴沉声打断。
老管家顿时皱眉。
赵乐莹后背一激灵,咳了一声道:“可扔了也不大好,不如锁起来封进库里,日后都别见天日了。”
“是。”老管家答应。
赵乐莹扯了一下唇角,也不去看砚奴的脸,便急匆匆地离开了。
她一走,砚奴也转身离开,老管家当即跟上去训斥:“你怎么回事,连殿下的话都敢打断,半点分寸都没有,我这些年真是白教你了!”
砚奴沉着脸色不语,回到寝房后连喝了三杯凉茶,面无表情地在桌边坐下。
“又给我摆脸色,成天像条不听训的野狗,你当真是要气死我,”老管家本就是宫里出身,一激动声音都跟着尖了,“当初要知道你是这么个性子,我就不该让殿下把你从山里带出来。”
砚奴还是不说话,沉闷得像个锯嘴葫芦。
老管家骂了一通,慢慢地又开始心软。
第一次见砚奴时,他已经不知在山里待了多久,茹毛饮血衣不蔽体,从前的事半点不记得,只勉强知道自己十四岁,名字里有个‘砚’字,最后还是殿下给他赐了名,自己则教他吃饭穿衣一应事宜,这才勉强带出个人样来。
就是人闷了些。
老管家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,先是满意自己这些年养得好,逐渐又开始嫌弃:“当初亲自教养你,是动了叫你为我养老送终的心思,谁知你是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,再跟你耗上几年,恐怕我没等老就气死了。”
听到他提到‘死’字,砚奴不悦蹙眉,抬头看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