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点。”
徐山平忙道:“这钱我出,走,咱们换一家干净的。”
其实这些旅社都是附近的村民自建房改的,价钱都差不多,秋凤是觉得不好意思不住同乡这儿。
三人转去另外一间旅社,她还跟徐山平笑说,“当初我住那儿也是让臭虫咬得可惨,改凤来的时候我也带她来的这里。”
宋招娣又想拍大姐后脑勺了,你都吃过一次亏了,还带着二姐去,还带我去?唉。
这脑子缺根筋的大姐可怎么办?
每年九月,中考、高考落榜的年轻人羊群般一批批涌进g市,宋招娣就是其中一只。
她顺利通过体检,成了四星电子厂的一名新工。
几个老员工带着新工们,先排队做工牌,再领工作服和鞋帽,全放在一个红色塑料盆里,然后去领饭卡和宿舍钥匙,宋招娣在队伍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,还来不及细想,又被催着去下一站了。
女工宿舍是个六层回形建筑,每层楼两端有一个水房,一进门的大房间是两排十二个水龙头的水池,两侧的房间一个是厕所,一个是冲凉房。厕所和冲凉房也各有二十个,都是棕色瓷砖地,蓝色隔板门,毫无色彩和谐,就和她们的桔红色工作服一样。
有一次在食堂吃饭时,电视新闻上出现了美国的监狱,犯人们穿的衣服竟然和他们的工作服极为相似,工友们都在笑,宋招娣隐隐有些不舒服但说不清的感觉,过了很久之后,她才知道这种感觉叫“有被冒犯到”。
不过,此刻她早看开了,什么是监狱?每天被困在一个地方,不得不重复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,就是蹲监狱啊。坐流水线上的工人在蹲监狱,每天带着上坟的心情去上班的人也在蹲监狱。
不过,只要有目标有希望,什么苦日子都能忍耐。
和宋招娣一起进厂的女工们还在对新环境兴奋好奇,有人去小商店买日用品,有人坐在天井里跟老乡聊天,宋招娣先去了自己的宿舍。
真是神奇。和上辈子一样,她被分到了403,不知道舍友会不会是同一拨人。
宿舍里窗子正对房门,窗下是一张木桌和几个方凳,两张上下床贴着一面墙,另一面墙是一张床和分成六个格的铁皮柜。
和上辈子一样,宋招娣是第一个到的。
她将自己的行李往地上一扔,取出一套换洗衣物放在盆里去找大姐借洗漱用品。
现在是下午四点多,冲凉房人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