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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面驻扎在要塞里的白人士兵察觉到异状,警戒兵吹响了口哨,这一方向锯齿形的城墙垛口立刻聚集了几十个人。他们有些慌乱————这很意外,北方巨人历次进攻不会越过干燥的河谷。这是军官训诫时说过的话,那时候他们脸上总是带着讥讽和骄傲的神情,嘲笑那些野蛮大个子都是些没胆量的猪。
城头上的士兵开火了。人群里腾起一股股浓密白烟,几颗有准头的子弹打在盾牌上,立刻被弹开,鹰镇全不为所动,他以平生未有的高速冲到悬崖边,毫不犹豫跳下,足底踩着预先看好的岩石,以惊人的敏捷在石块上跳来跳去,迅速冲过干涸的河床,抵达对面的悬崖底部。
这一系列动作令人眼花缭乱,久已沉闷的蛮族大军顿时变得有些躁动。持有重盾的士兵纷纷自发结阵上前,只为了看得更清楚。
廖秋整个人被激动的情绪控制,他紧握着拳头,脸上肌肉因为狂喜而扭曲:“他过去了!他过去了!我就知道他能行!”
天浩神色如常,内心却在苦笑。
个人行为对大局于事无补。就算鹰镇全能爬上神威要塞高大的外墙,最终结局一样是死。但必须承认,他以个人的勇敢激励了士气。
“不仅是英雄这么简单,他会成为鹰族的神,甚至是整个锁龙关为之崇拜的神……新的神。”天浩喃喃着,这些话只有他自己能听见。
鹰镇全顺利爬上对面的悬崖,立刻遭到多达数十支火枪由上至下集中射击。更多的白人闻讯而来,这一方向及周边的攻击位置人头攒动。滚烫的铅弹呼啸而来,穿透他的身体,钻进防护薄弱的大腿和胳膊,他身上血珠四溅,伤口多达十几处。圆盾的防护面积有限,链甲在集火攻击下很难保持全面防御。鹰镇全仿佛不知疼痛为何物,没有告饶,没有惨叫,他仰天大笑,披散的头发狂乱如魔。
北方蛮族常年狩猎,沿着砖缝攀爬上墙毫无困难。然而鹰镇全感觉身体很重,大量体能随着鲜血外流迅速消失。他大口喘息着,勉强举起圆盾挡在头顶,却无法估计从左右两边斜射过来的子弹,虚弱无力的感觉弥漫全身,子弹射入身体发出“扑扑”的闷响,一股热血沿着喉管涌入口腔,他想要把这团粘稠的腥物强咽下去,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,只能咬紧牙齿,任由鲜红色的液体从齿缝中涌出,从嘴角两边溢开,流淌满身。
头顶传来白人肆无忌惮的狂笑,虽不通语言,鹰镇全却明白对方在嘲笑自己,不外乎是愚蠢之类的字句。他很想拧下某个白人的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