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不过短短六十载,眨眼就过了,挣太多又如何呢?最后还不就是一捧黄土,一只小匣。
他抬步往台阶下方走,一边走一边说:“我们的住处不在一个方位,你一会儿叫个宫人送你回客居宫就好,不必再跟着本王。”
封昭莲随口应道:“好。”然后看着他那白衣飘飘的背影,突然就笑了起来。
怪不得从小就总觉得权青画这人好生眼熟,第一次见到这人就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。
后来明知他性子冷,不怎么待见归月人,她还是死皮赖脸地往他身边凑合,同他说玩笑,同他喝酒,也同他一起练过剑。可惜她练得不好,到现在一个剑花都挽不出来
原来竟是这位尘王殿下的背影有几分像玄天华。
封昭莲敲敲头,“真是奇了怪了,本王怎么就对玄天华念念不忘呢?上辈子他似乎也没有对我有多好,没有多照顾,我看上他什么了?”
就这个问题又在神仙殿门外想了小半个时辰,直到许多殿下走出来都往她这儿看上一眼,封昭莲才觉得有点儿像是被人当猴看。
于是干脆跟吴否要了个碗,往面前一摆,谁瞅她一眼她就跟人伸手要银子,再扔到碗里。
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,碗满了。
她起了身,抱着碗往客居宫走。吴否好心问她要不要人送,被她挥挥手给拒绝了。
去客居宫的路她记得,就算不记得,便也当在宫里散步。左右睡不着,回去也是干坐着。
只是……她仰起头,看着头顶星空,口中呢喃轻语:“云萧,我活过来了,你呢?阿珩,我从不信你们都死了,可你们若是活着,如今又在哪里?我该去什么地方寻你们?今年你多少岁了?再见面,你还会不会记得我?”
临安外城,受灾情况要比内城糟糕许多。内城的官邸都倒塌了大半,外城的私宅倒得就更多了。尤其是平民的房子,那几乎是个个全倒,一家都没剩下。
朝廷派了大量的禁军来到外城搭帐子,给百姓做临时的安置。但实际上,这些禁军的主要目的还是维持外城的秩序,怕的是有人借灾生乱,给临安城带来进一步的打击。
太医院来了两位太医,一老一小,在外城借下来一家没塌掉的医馆,但坐镇的大夫却是夜温言。此刻,夜温言便在救治一个腿伤的孩子。
那孩子只有五六岁大,左小腿被一根铁杵贯穿,扎到了骨头,这会儿疼得已经快要晕过去。孩子的娘坐在地上不停地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