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虽打碎了白兴之魂,却未能全散他之魄。我总有一种感觉,若有朝一日天地变幻,或许他们父女还会相遇,因为阴阳判中有载,他们还有一世的父女缘。”
这一幕她记得很清楚,直到如今,即使没有这影幕依然能记得每一个细节。
她记得当时自己就说:“这一世就够够的了,再来一世阿染还活不活?”
风卿卿问的却是:“还会再有一世吗?”
慕惊语便道:“你是卜脉家主,这话自然得是问你自己。还有没有下一世你一算便知,我却无能为力。”
可风卿卿不算,理由是:“算人算事终算不过天,天命所定,算也是白算。”
再喝一口酒,画面是阿珩来求她们一起去一趟东部,为的是救人。
阿染就问:“为何救他们?是你们的任务,还是我们的责任?”
阿珩说:“于是上面来说是任务,于我来说就是责任。于你们来说可能就是给我搭把手,让我能多救几个人出来。但是温言你得答应我,不能用灵力,世间之事要用世间之法来解决,尽人事,听天命,但求无愧于心。”
于是她们去了,穿梭于战火纷飞,偶尔也有来不及躲开的子弹,划伤了胳膊。
可没人在意那些,既然是为救人,那便只是救人。
如今想想,她也算做过好事的,医毒玄灵卜,没有一脉对不起国家,对不起人类。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,这个理找谁去说?这笔账找谁去算?
不知何时,影幕散了,她也睡了。再醒来时闻到熟悉的降真香的味道,踏踏实实就在身边,想睁开的眼就没睁,只把手往前伸去。
才一伸就被人握住,便习惯性地将那只手往跟前拽了拽,放到脸颊下面压着,继续睡。
也不知又睡了多久,终于再睡不着,就睁开眼,一眼就看到心爱之人在身边盘膝而坐,面若冠玉,身披红霞,像个从天而降的神仙。
她翻了个身,离他更近了些。他便也睁眼看她,大手轻抚上她细软的发,“醒了?”
“恩。”她冲着他笑,越笑鼻子越酸。她问他,“师离渊,你是不是能长长久久同我在一处?除非生离死别,否则不会同我分开?”
他微微蹙眉,“哪来那么多生离死别,这天地桎梏总有一日要被打开。”
“打开也不过就是长命百岁,人总归是要死的。”她又翻了个身,似觉得仰头看他不舒服,干脆往他身上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