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能怎么样呢,难不成率领这六千军队偏攻别处?
是攻打枪炮极多的正西?
还是攻打任权儿驻守的正南?
亦或去强冲人多势众的正东?
或者夹着尾巴逃回北方的明军大营?
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,坚定刘承宗就在西南的信念。
“越是反常,刘承宗才越会在那,否则他在哪呢,设下陷阱,躲远远的?”
曹文诏摇摇头:“刘承宗很有胆量。”
这话,他自己都有点没自信。
人有没有胆量是一回事,把胆量用在哪里是另一回事。
说罢只能自己找补道:“不论如何,就算是陷阱,我们也要踏烂它,武将死于国事,是天下第一等死法!”
然而,此时战场西南,还真就是个陷阱。
一片漆黑的营阵外,拒马栅与战车连成了串,除了人的呼吸声和战马的响鼻,大炮与排枪手与拒马后营阵如林,都静静等待着猎物上钩。
不过实际上,他们其实已经快耐不住性子了。
黑暗会让人焦躁恐惧,绝非仅仅让敌人焦躁恐惧。
就连这些列阵的元帅军第一旅的士兵,在黑暗中呆的久了,也会感到没来由的不安和焦躁。
营阵后方,高应登站在马背上瞭望战场,摇摇头对左右道:“塘兵有信儿了吗,人还没过来?我他妈援辽都比他走得快!”
很快,有人上前道:“将军,大帅那边说,敌军已经接近二里外了。”
高应登的眼睛在黑暗中猛地就亮了起来:“好,传令援兵营,准备火盆!”
齐刷刷的衣甲相撞之音里,阵前几个地坑被人用火折子点了起来,不过有其他盆子扣着,又被军阵所遮挡,发出的光亮并不显眼。
这一幕,在远处土山上的刘承宗眼中,倒是挺显眼。
这是刘狮子领军作战以来,对自己保护措施做得最好的一次。
他此时位于战场正南,任权儿第二旅的军阵之后,身处羽林、虎贲、宗人三营的品字包裹之中。
而且,由三个营构成的品字,包裹的并不是他的中军帅帐。
而是杨耀的临凉道驻防旅麾下,奇兵营副总兵冯瓤的车营。
冯瓤的车营装备来自甘肃的标准车营,防护上可比元帅军那些骡马化车营要硬多了。
所以刘狮子胆大的很,在阵中堆了土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