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常,你在马车上躺了三天三夜,肯定得晃几天。”
鲁斌笑了笑:“能活就不容易了。”
很长的沉默。
曹变蛟开口问道:“我叔”
鲁斌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。
他们是旧相识。
早年鲁斌被刘狮子安置在延安卫做卫官,由于个人经历,除了跟着杨彦昌日常险些讨取刘承宗首级之外,对真正的剿贼也格外热衷。
他老家黑龙王庙山的老庙庄,就被临近有仇怨的村庄投贼乡导,领着过境流贼屠了。
鲁斌脸上那个洞,也是逃命的时候被流贼用箭射的。
因此在勤王归还,同杨彦昌、曹文诏叔侄在山西陕西剿贼,对曹家叔侄酷烈的剿贼风格还算认同,关系相较其他卫官,要好一些。
眼下看着曹变蛟失意落魄,鲁斌叹息道:“大帅对你们仁至义尽,我听说战前还写信劝说,想让你们离开——这是咎由自取。”
看见鲁斌的表情,又听见这话,曹变蛟面如死灰,痛苦地闭上双眼。他心里对此早有预料。
鲁斌所言之咎由自取,好似他们叔侄犯了多么不可思议的愚蠢错误。
但在曹变蛟看来,这更像是数年以来疲于王命的叔叔终于得偿所愿。
天下武将何其多,能有几人善终?
为国尽忠,殉国沙场,已是天下第一等死法。
所以当这一刻来临,曹变蛟并未被想象中巨大的哀伤击中,只是心乱如麻。
他询问鲁斌要个结果,也不过是心存幻想。
过了半晌,鲁斌正想着该出言安慰,就听曹变蛟问道:“那他最后,是?”
“曹文诏将军没你运气好。”
曹变蛟主动发问,正好打消了鲁斌的尴尬,让他开口轻松几分:“你被打了十三枪,铠甲上的小铅饼一大片,但都是重铳放出的三钱小弹,这才捡了条命。”
“他只中了一枪,抬枪打的,当场阵没,马挨一下那个都瞬息倒毙,很快,走得不疼。”
说完了曹文诏,鲁斌又说起他相识的别人:“我听人说平安将军很刚烈,被涌珠炮打断右臂,落马起身犹自突阵,但踩中延庆旅的地雷。”
鲁斌说着,朝上指了指,摇摇头,意思是炸飞了。
“平定将军最凶猛,策骑突破左军徐勇营的防线,攻进大炮阵地,无奈被围,为了不被俘虏,举火引燃药桶,也没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