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人不能少。”
张攀低头思忖片刻,抬头道:“这样,你那个老庙庄也好、叫刘家庄也罢,正税从明年夏天开始算,摊派看老天爷的,六月下雨,你就纳秋粮,六月不下雨就算了。”
“就算你没办法也还有老四爷,总比他们强些,整个陕西三百万百姓都在大旱里闯关,能过一关算一关,刘二郎就别再推辞,共渡难关吧。”
话说到这份上,尽管口数还是超出预计,但刘承宗想要的已基本满足,心知再没有推辞的理由,干脆松开微皱的眉头,抱拳拱手道:“那就麻烦书办为田契画押,挑选二十七户八十口饥民,我领回去。”
张攀这下轻松了:“就等你这句话,走!”
说罢,在城外粥厂留下名衙役代为照看,脚步轻快地带刘承宗回了县衙,田契画押也做的尤其顺利,翻找城外饥民登记的档案给他挑选饥民。
这事肤施县做得非常细致。
城外四关厢各设粥厂,施粥书吏给聚集饥民登记身份发放木牌,凭木牌每日领粥。
这方便每日计算煮粥用粮,防止中间贪污浪费;能凭借档案减少安置饥民的工作复杂程度,还对防止饥民作乱有一定帮助。
凭借档案,只消片刻张攀便写好公文,一式三份,将一份递给刘承宗,转头叫来衙役道:“寻王师爷的女婿,带他把刘二公子要的人挑出来,一个时辰后在西门外等我。”
刘承宗想要起身离开,却被张攀留住,边搓手边道:“不急,给你挑了几个木匠铁匠,饥民分散各关厢,找到他们也得花小半个时辰,外头天冷,户房没急事,坐坐再走。
其实户房也不暖和,知府大人说王左挂在南边作乱,叫我等胥吏克勤克俭,把衙门炭薪都撤了”
张攀无可奈何地缓缓摇头,神情看上去极力克制着口吐芬芳的渴望,摊手道:“知府衙门发话,我们就算自己买炭薪在衙门烧都不行。”
刘承宗侧耳倾听露出礼貌的笑意,这种事不难想明白。
毕竟人类愚蠢且自私,宽以待己严已律人是常态,位在我上人人平等、位于我下阶级分明也再自然不过。
知府大人发话,中级官员为避免下边人给自己找麻烦,干脆谁也别烧炭就得了。
只是别人衙门里的事冷暖自知,刘承宗觉得自己没必要开口附和,点头笑笑就算听见了。
“刘二郎你也不怎么爱说话,跟老四爷一个样,四爷从米脂刚调到府城,平日里总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