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”
刘承宗瞪眼道:“为啥一定要卖,婆家死了儿子就要把她们典卖?”
“哪还有婆家呀,人死账未销,欠的粮得还,军余家家户户都快饿死了,只等粮食救命,慈悲不了。
你看一石粮想买匹马还得再添三斗,咱卫所一石粮直接给你七个人,干啥不都比匹马好使多了?”
刘承宗听得连忙摆手:“可别给人家找这麻烦,你真觉得跟了我,比被卖到山西强?”
“行吧,你没这意思就算了,我就是觉得跟着你就算被砍了脑袋也不受气,袍泽一场,不愿他们人死了家眷还受人侮辱。”
杨彦昌也想得开,反过来叮嘱他:“不过你要小心张雄,他一个千户部就三百多兵,前几天被费千总狠抽一顿,昨天刚从外面弄了二十几个脑袋。”
“张雄,你是说张千户?”
“嗯,就是他。”
杨彦昌点头,凑近了说:“费千总要他镇守延安,到时候官军出征没人能制住他,保不齐为了钱粮会干出啥来。”
刘承宗深吸口气,抬手掐着额头。
这他妈的,早前买地,惹来饥民。
如今买马,可别再让这张千户知道了。
依照这张千户跟贼人交易的操行,一旦打听到黑龙山用粮食买马,肯定还要讹上门去。
这鸟气还要受多久?
刘承宗半晌没说话,突然抬头问道:“张千户家在哪,城外卫所?”
这问题把杨彦昌吓一跳:“你要干嘛?”
“那人之前就带兵找上我家,索要粮食,拿了粮食却不干事,与屠了村的贼人私下约定,用百姓首级充功。”
刘承宗满面核蔼可亲:“我就问问。”
“虎将你可别犯傻,他家在城里挨着鼓楼独一大院,动静大了你跑不了。”
杨彦昌朝府城方向一指,说:“何况现在府城又戒严了,出入都得登记。”
戒严可就难办了,那只能在外边动手。
“诶,反正你也要跑,能不能想法子给我弄门炮,轻点的小炮,能用两头驴子拉着跑最好。”
没等杨彦昌拒绝,刘承宗就抬起三根手指补充道:“三石粮,你自己把人买走,我就要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