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撩开锁甲衫,伸进衣裳里抚摸起自己的干巴巴的肚皮,自言自语:“不行,夜里得弄只羊羔子吃诶,闯王。”
不沾泥道:“我还是没弄明白,就算旧相识,派个人说一声,往后合兵说打那一起打就得了,非让他过来干啥?再说了,他会过来?”
“会。”
高迎祥说得斩钉截铁,其实都多少年没见过了,到底会不会来,他心里也没底,不过还是叮嘱左右道:“一会来了,别管我俩说啥,你们都别插话坏我大事,我到这来就为找他合兵。”
浑天猴张孟金道:“为啥非得跟他合兵?”
还能为啥,有用呗!
高迎祥瞥了浑天猴一眼:“咱们四个合兵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仨有多少人,按七千算,能全歼个游击将军?”
别说高迎祥不知道,不沾泥、上天猴、浑天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。
就算调查清楚人数,现在是一个数,明天就会是另一个数,没准多了也没准少了,这事真武大帝说不清。
他们皆因饥饿起事,靠材力与运气活过一场场劫掠;他们的部下也是如此,不做贼就得饿死,那不饿了就不做贼也很正常。
“不一定。”
不沾泥答得很轻松:“伏击,趁炮铳不备,我三部驱兵去战,待其力竭闯王再出坚甲,取胜不难。”
把饥民当炮灰,战术残忍而有效。
“取胜是不难,将死之人也能用命,可是让这他们老老实实打伏击很难。”
高迎祥没有奚落的意思,更没有看不起谁,只是陈述事实。
伏击比正规接战对士兵的要求更高。
若就三五百人凭运气打一场还好说,有三成正规军带着农民一个管俩,能试试截击。
可随己方调动兵力越多、敌军目标越大,斥候塘骑遮蔽战场范围越大,那整个伏击包围圈也会随之扩大。
像他们这种六七千人去伏击,包围圈至少要在六十里外开始缩小,四面八方躲开眼线,既不在敌军视线中、又紧紧咬着不放,直到敌军抵达合适的伏击地点。
都不用想接战后的事,光这个就把人难死了。
“你们再想,王大梁打汉中,周大旺闹武都,韩朝宰乱庆阳,还有左挂子和王二哥都打到了韩城去。”
高迎祥道:“哪个不是走到哪抢到哪,当然还有咱们和横天王,快把府谷边墙所有军堡打遍,于大局何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