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权儿在下头把官帽一摘,单膝跪倒,顿首道:“全靠刘长官栽培!”
“快起来吧不兴这套,上来晒会太阳。”
“卑职遵命!”
这衣冠禽兽腿脚麻利,把官帽递给亲兵,攀着墙缝蹭上房顶,美滋滋的往瓦片垫的被子上一躺,眯起眼来。
刘承宗枕着胳膊问道:“怎么样,朝廷打算把你安排去哪啊?”
“塞门所,长官放心,只要有卑职在,这延安府北大门,就别想有个官军进来!”
“好,我很放心。”
刘承宗又问道:“不过你走了,刘恩也调到保安所,你们杨指挥使就没人陪了,没你们这些左膀右臂,恐怕杨指挥使难复当年之勇啊。”
“长官放心,朝廷都给安排好了,延安卫还有王副千户、石百户、陈百户、鲁百户等人,杨指挥使手下依然人才济济。”
任权儿说罢顿了顿,道:“而且卑职请匠人给他做了个大鱼竿,不用出南关围城,坐在范公井上就能钓鱼,指挥使如今有早前买的俩婆姨伺候,俩人都怀上了娃娃,还有五个娃侍奉膝下,日子悠闲家庭美满。”
买的俩婆姨五个娃,这好像当时杨彦昌想让自己的买的那七个人。
刘承宗笑了笑,这黑白两种身份交织于一身的任权儿,说起话是越来越阴阳了。
“光让他钓鱼,那河里还有鱼么?”
“有,就是不好钓,两三天钓一条,我让人拦了段河,养着看它们下小鱼。”
事情的发展走上了未曾设想的道路。
穷得要造反的杨试百户过上了如今这样的生活,每天吃饱撑的就钓鱼,钓够了鱼就去享受齐人之福。
提前享受退休生活,除了宅了些,倒也不算坏。
他点点头:“李将军,李将军还好吧?还有在延安卫养伤的刘国能,他们都怎么样?”
“李将军很好,在北关围城,身边有八十个好手日夜轮换保护他的安全,刘将军和刘老爷还有杨先生经常去看他,他也会教我读书识字和武艺,讲一些做人和用兵的道理。”
任权儿口中的刘将军是刘承祖。
“哦?兵法?”刘承宗察觉到了问题:“教你什么兵法?”
“他教我擒贼先擒王。”
刘承宗表情有些古怪,再问:“他教你写什么字?”
任权儿坐起身在被子上用手指边写边道:“正德七年流贼例,斩名